抽了两根,黎昼只觉得客厅的灯光像是在灼烧自己的身体一般。她一分钟也忍不了了。桌上的药还没来得及放回,黎昼从中翻出酒石酸唑吡坦片,看了眼包装盒,是5g的,她得吃两片。匆忙用水送服,她拿着手机向卧室方向走去,转头对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裴聿珩道:“我进去打个电话,可能骂的有点脏,等下就出来。”裴聿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中却想你之前骂的还不够脏吗。黎昼进屋,关门。锁扣响了一声,她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裴聿珩觉得有些不对劲,卧室灯的开关在外面,她进去时并没有碰。何况刚才她说话时,脸色差到几乎泛灰,走路的速度也很慢。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骂人的。但他也没有急着进去查看情况。裴聿珩认为,自己应该适当给她留出个人空间,涉及底线的事除外-酒石酸对黎昼有致幻效果,这是她从第一次吃这个药起就意识到的事情。看好文请到:he huan8 郁期的躯体化症状让她感到全身处于无力状态——哪怕是让她从卧室门口走到床边都很勉强。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床将自己用被子紧紧包裹,却还是只能瘫坐在床侧。其实也可能不只是躯体化。黎昼想,之前虽然没有体验过无套内射,但有过不带套的经验。那次过后,她直接全面拉黑了对方。原因无他,前列腺ye里也会有Jing子,保险起见,她还是在事后吃了短效避孕药,并很遗憾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这玩意的副作用会在她身上被无限放大。但昨晚是她主动要求的。这是黎昼极其难得的冲动行为。在那个瞬间,不知为何,她产生了一个不考虑客观利益,极其荒谬的想法:她甘心让裴聿珩完全地占有她,标记她,在体外和体内都留下他的痕迹。想到这里,黎昼很烦。她讨厌,甚至是惧怕自己一切不理性的行为。刚刚吃下的药在此刻开始起效。耳边又回响起那些她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你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我就用与之匹配的方式养你。不是满分?声乐课,钢琴课,奥数课和编程课全部取消。校内的东西都考不好,有什么资格去学额外的?”“还有你那些裙子,暂时都先不能穿了啊。零食也是。这些都是需要你用成绩换的。”“好好反思自己,写篇检讨给我看。”啊,这是柳女士的声音。“哭?我跟你讲,哭对我不管用。你上一边哭去,别在这里烦我。”这是黎先生的声音。“黎昼,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你吗?你有想过吗?是因为你丑,你胖,你招人嫌吗?”“黎昼,你怎么就这么贱呢?”“我们骂你就是你活该哦。”黎昼只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右手拉开抽屉。摸索到一袋新的刀片,她颤抖着手撕开包装纸,将锋利的那侧用力按压进rou里,随后猛然划动——世界恢复了安静。一滴血顺着皮肤滴到了地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有些恶心,却并没有多少痛感。黎昼伸手打开壁灯查看,伤口的长度与深度让她有些惊诧,这次大概又得留下道痕迹了。在她放空的时间里,鲜红的血ye已经一滴滴地从她手臂滑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了宛若微型池塘般的存在。微型池塘。黎昼被自己想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了,这诡异的笑容配上她小臂上的鲜血,如同恐怖电影中的画面一般。房间里没有包扎用的东西,血也还在一直从体内流出。黎昼借着这微乎其微的痛感站起身,怀疑自己的痛觉神经是不是死绝了。她刚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在不让裴聿珩注意到这伤口的情况下正常地走出,就听到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黎昼?”黎昼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向后一仰,靠坐在床头柜上。她将壁灯关上,屋内再次恢复了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以现在的样子面对裴聿珩。于是,她没作声。下一秒,门口就传来钥匙的金属碰撞声。一线亮光从缝隙处照进来,裴聿珩站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黎昼:“!”是她的错。她忘记把门口钥匙架上的卧室钥匙拿下来了。“无意打扰,黎同学。”裴聿珩道,“只是你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我却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你家隔音还挺不错。”听声音,他心情不是很好。裴聿珩的目光停留在她仍然在不断流出新鲜血ye的小臂:“刚弄的?”黎昼没敢看他的眼睛,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裴聿珩没说话,拽着她的右手走出卧室,低声问她:“家里有纱布吗?创口贴一类的可能不够用。”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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