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到这个份上的律师也不多，田芯对他这份心意心领了，起身和他告辞。秦少晨没有送，把桌子上收拾好，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喝茶。

    莫言语真个人还楞在原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秦少晨看了她一眼，内心正经历一番激战。

    他觉得这个助理是真的没什么软用，连收拾的事都不主动，什么都要他提点一二才明白，时间成本太大了。

    可他又觉得辞了他，自己那个二货弟弟还是会不停的往他这里塞人面试，美其名曰他一个人不放心。

    谁不知道他秦少晨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也就对弟弟稍微宽容点，默许他往自己这里塞眼线。要是辞了这个，的确能找到业务能力更强的，但对方不一定有她安静。至少这个小助理能力不行，却也不会主动问东问西。

    权衡了一下利弊，秦少晨还是选择了安静的工作环境。

    莫言语不知道自己在被辞退的边缘走了一遭，她现在满心迷茫，只觉得心里乱成了一团草。没想到她！是老子这辈子的荣誉！是老子拿命拼来的！”

    “爸，你别气，别气，医生说你不能生气。”秦母吓坏了，连忙用手顺着父亲的后背，给秦少晨使劲使眼se，“小晨，快道歉！”

    “不用，这混小子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

    和秦外公的激动相反，秦少晨的表情依旧冷淡，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是啊，这都是你拿命拼来的，用你自己的命，还是用妻子的命？”

    秦外公瞳孔一缩，倒是秦母先反应过来，“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够了！”秦父开口，一身威严气场全开，等着秦少晨，“你外婆的si，你怎么能怪在外公身上？医生都说了，你外婆是……”

    “跟他说这些g什么！”秦外公攥着拳头，咬牙启齿，“我看他一点都没说气话，他就是回来看看我si了没有。看我活得生龙活虎的，打算亲自气si我。”

    连秦少yan这次也没办法站在哥哥这边了，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的开口，“哥，生si有命。外婆的si怎么也怪不到外公的头上，他其实也很难过的。”

    “难过？”秦少晨仿佛听了什么笑话，眼里浮现一副苍凉的模样，甚至带上了恨意。秦母心疼了，“小晨，你外公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当时在执行任务，军队里规矩多，你小时候不是常常说长大后，要做外公这样的大英雄吗？”

    “是啊，我那时候年少无知。”秦少晨完全没有顾忌外公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面对面的说出自己的恨了，“为了做这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就连妻子的临终前的最后一面都没办法赶回来。”

    “别和我说什么无可奈何？他有尝试吗？他连去请假都没有去，一句回不来就把我堵si了，你到底是民众的英雄，还是自封的英雄？军队没了你就不运转了吗？”

    “没了你，民众还有千千万万的军人英雄，但外婆却只有你一个ai人！她一辈子都在支持你的事业，忍受你的漠视，为了你付出，而你呢！你连她的遗愿都不肯完成！”

    “你的军人搭档是不是很崇拜你？是不是狠狠奖励你了啊？有没有给你开巡回演讲，歌颂你的高尚品德？恩？你说话啊？你那是什么军功章，那根本就是外婆用命换来的！是她牺牲自己，放你去做这个无情的事业，你低头看看自己所谓的荣誉，不觉得上面沾满了外婆的血吗？”

    一家人都被秦少晨突然的爆发弄懵了，秦母颤抖着，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触0一下这个自己不了解的儿子，“小晨……”

    原来这些年，他的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吗？

    而他们只会怪他突然离家，只以为他变了，叛逆了，不听话了……

    “你也一样。”秦少晨颓废的坐了下去，撑起的手臂把脸埋了下去，“什么狗p秦氏的未来，就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你不让我去见外婆最后一面……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陪在外婆的身边……居然让她就那么一个人离开……”

    “每一个人的军功章上都沾了血。”秦外公开口了，声音带着疲劳，这一刻，仿佛他只是个垂暮的老人，“敌人的血，家人的血，自己的血……”

    “但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狗p！”秦外公突然激动起来，“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所有人都要走，前线还有人吗？没有军人的牺牲，能有国泰民安？老子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后继无人，还落了个被外孙气si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