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得早,宋潋她们回去之后就紧接着期末复习了,一晃到中旬末才考完放人,持续了半个多月好天气却在春节来临前几天y了脸。
元旦回来之后宋潋她两与顾泽桓相熟不少,不过许逸沁被宋潋拉去私下教育后没再故意开他两玩笑,本来许逸沁也是知道顾赵两人的事情,被耳提面命末了对宋潋总结道:“阿潋你不多说我也清楚,不过你要是真跟顾泽桓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意外。”
宋潋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换来她这样一句话,气得就要转身,许逸沁忙拉住她,语带歉意磕磕绊绊地说:“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了。”
期末考第一天结束的晚饭时间,顾泽桓过来跟她两说要不要除夕那天去青漪公园放孔明灯,公园是h市中心最大的带湖绿地,入口处有一块极大广场,每年过年出门玩的喜欢在那里买烟花孔明灯。
活动说起来都是老套不少,只是刚好约的是除夕那天晚上,也是十几岁年纪的少年们对年复一年的家庭除夕聚会有些厌倦了,想了个年夜饭后溜出来玩耍的乐趣。
许逸沁一听就感兴趣,同是年年过年被困好几天,听到这样非寻常时间的活动就动了心,见宋潋还有些犹豫,忙撒娇撒痴晃着她:“阿潋就去吧,打牌打牌,看动画片看动画片,谈恋ai谈恋ai,每年过年都感觉自己是多余的。”说到最后又故意作幽怨语气。宋潋被她缠得不行,略一想想那天在家可能的尴尬情状,就应下了。
顾泽桓见她两都答应,又问了她们住址,许逸沁家与他隔壁班的玩伴就隔了一条街,于是问了她可不可以到时让他去接她,因为是晚上,顾泽桓他们考虑的多了些,许逸沁不太在意这些,随便他们安排就好。
顾泽桓见她没意见,又转头对宋潋说道:“我家也在老城区,到时候我先来找你?”宋潋看他们都计划好了,也点了点头应了。
期末考结束后各自归家,宋晏年前还是忙,见宋潋回家给了她一小笔钱,让她缺什么年前就去买,宋潋撇撇嘴就收下了,然后他又是几天难见踪影。
还是二十九那天宋晏才歇下来,忙进忙出,打扫简单买东西,年年如此,年年都是他们两个人,但是年还是要过。
宋潋见他忙碌不好意思歇着,也帮他擦桌收拾规整,打扫到浴室时看到收纳台上以前经常见到的一样东西好像消失挺久了,想到宋晏估计也不常回来住,岳岚应该就更不会来这里了,想至此,鬼使神差地问了宋晏一句:“岳阿姨今年过年不跟我们一起过年么?”刚说完就有些咬舌后悔,暗骂自己蠢笨。
宋晏没想到已不常与他说话的宋潋又会突然问起岳岚,见她也是一脸懊恼,才尴尬地清咳一下:“她还要去她父母家。”也不知宋潋有没有认真听他解释,自顾自地就转身继续g活去了。
今年与往年并没有什么差别,两人只是有些沉默地起早扫墓回家做饭,依旧是宋晏掌厨,宋潋不想再去里边掺和,一个人跑来yan台吹风,可惜天公不美,前几天就y脸的乌沉团云开始融合沁水,飘在宋潋脸上的先是春雨般的细线,渐渐成点成团,眼见站在yan台上也要被淋sh了,宋潋才关门回了客厅。
客厅吊灯暖煦,盖过窗外y沉天se,耳边是厨房里宋晏切菜和煲汤的热气呜呜声,宋潋一时恍惚,去年的除夕似乎也是这般,只是那时她帮宋晏择菜、递葱蒜,今年却实在不想进那个只有他的狭小空间里去。冬季的雨混着寒风趁着半开的窗户闯进来,宋潋一个哆嗦冷颤,她又冷又懒,不想再回忆。
宋晏穿着围裙出来,对着沙发上看电视的宋潋说道:“下雨了?”宋潋指了指外边的天,没有答话。宋晏顺手看去却说她:“这么冷坐着怎么不关窗?”宋潋哽住,不知道怎么回他,她乐意这样还不成。
见她还是那副ai理不理的模样,宋晏替她关好窗户微不可及地叹气:“还差两个菜要炒,你准备一下可以开饭了。”也没听宋潋回他就又回了厨房,宋潋看他背后缠系的围裙,穿在他身上总觉得怪异,转念一想,她不见他本来就很久了,这些不相搭的模样对她来说确实应该更陌生才是。
今年与往常确实没什么不同,没有添人,安静吃饭。下午宋潋自己回房躺了会儿还是辗转睡不着,在床上睁着眼脑中一片空白地到三四点,手机嗡嗡响了一声短信声,翻开一看是陆良铮,问她晚上几点能吃完饭,他们约着到公园是七点半到八点,各自看着时间去就行,宋潋估量了一下打下了“七点左右”几个字还没发给他,顾泽桓又发了一条说他六点半就来找她吧,宋潋r0u了r0u头有些不好拒绝,最后只好删了那几个字又打了一个“好”发过去。
宋潋这下彻底没有再躺下去的心思,起身后也没出去就在屋里看了会闲书,下了几乎半天的雨催着天黑,宋潋开着灯没有注意到,天se彻底暗下时宋晏敲门进来问她想几点吃饭,宋潋想想与顾泽桓约的时间,却还是对他说他安排就行。说完宋潋就低下头看书去了,宋晏咽下刚才嘴边的饭后要不要出门转转的询问,想了想天气还是算了。
宋晏果然开始得晚,六点多才陆续开火,见宋潋从房间出来以为她饿了:“下午睡觉都没出去,想着应该不饿,所以就做得晚,你饿了?饿的话就先垫垫肚子吧,也要不了多久。”宋潋回了句“不怎么饿”就又回了房间。
可顾泽桓b他们约定时间来得还早点,六点二十的时候就给她发短信说已经在她家楼下了,宋潋房间窗户没有对着楼道那边,只好随意穿了件衣服下楼,穿过客厅到玄关换鞋时看到宋晏靠在yan台落地窗旁打电话,似听什么有意思的一声轻笑,对那头的人说道:“那你就这样忍着你妈唠叨?”语气亲昵,宋潋一听便懒得再细想,转动锁头就要开门出去。
宋晏忽然听见身后玄关处开门的声音,转过头发现宋潋已经站在门外,忙问道:“你g什么去?”宋潋急着下楼,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跟他说自己晚上要出门的事情,可现在又怕顾泽桓等得急,反正等会儿应该还要上楼换衣服拿东西,于是就简单回他:“我同学找我。”随之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与噔噔噔的下楼声音。
一时愣住,宋晏都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耳边传来岳岚的声音:“宋晏?宋晏?怎么了?”宋晏忽然没心情再讲下去,随意与她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拉开落地窗,迎扑来满面寒雨,宋晏站在yan台上没多久就看见宋潋出了楼道,跑向站在楼下树旁的一个颀长人影,她连伞都没有打,直接就冲进那人伞下,宋晏只看见伞似乎被她的冲力一晃,心里也随着晃了一下。
冬季树木稀疏,他可以直接看见两人身影,可伞挡雨,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潋跑下去对顾泽桓不好意思笑了笑:“没等多久吧。”顾泽桓把伞往她那边移了移,浅笑摇头:“才到的,那我们现在就走?”宋潋这下似有些脸红,呵气成雾在伞下氤氲,略低了低头垂下几缕逸出束缚的长发:“下来得急,我还没换衣服梳头。”顾泽桓恍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都默契稍垂着头,避免着这一刻的尴尬,可看来却是一团伞下少年少nv的羞意暧昧的气氛,随风轻扫的发梢搅动着凝滞空气。
宋潋没多会儿就上了楼,待她进屋时宋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宋潋身上还沾了点雨,发丝微sh闯入室内温暖中,轻烟般冒着雾气,她面se微红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其他,一进门便对他说道:“我晚上早就跟许逸沁他们约好出去,那个,晚饭你自己先吃吧。”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进屋换了羽绒服出来就又要出门去了。
宋晏一滞,喉头滚过许多话语,最后却不知能吐露出什么,只能拿了把伞递给她,看着她未g的发梢,有些闷声道:“晚上早点回来。”宋潋接过就转身走了,一声关门后,屋内安静得只剩厨房饭熟的蒸汽声。
除夕夜,店铺关门公共交通也几乎停了,两人只好走路去公园,路上雨下得大了些,两人说话容易湮灭在雨声中,除了感慨今天下雨孔明灯应是没戏了,也没再费力在雨中交流,只各自安静走着路,宋潋倒也不觉得安静得尴尬。
下雨路难走,但却仍然提前了一会儿到,往常年间摆摊儿的少了大半,零星几个宋潋都担心他们能不能赚钱。两人四处转了转到快八点再回入口时,雨势弱了些,除了冰凉寒人,淋着也没什么大碍,许逸沁他们才姗姗来了。
天气不好,约定的人没有到齐,许逸沁却是没有被雨浇灭兴趣,撤下伞就要去买孔明灯,借了打火机一个个放起来,广场上除了他们也没几个人,一时他们这边竟是最亮的一簇。
除夕夜,城市灯光被一团团灯火衬得如萤火,一朵朵承接着小雨往高处黑幕升去,焰光点点煞是好看,几人又点了手中短支烟花,簇簇烟火声音清晰可闻,四周可静可暗,竟是只剩这天地间的雨与他们一手创造的灯火,宋潋仰头呆呆望了良久,自己那个拿在手上都忘了燃,顾泽桓见她出神模样从她手上拿过她的孔明灯,不小心蹭过她冰凉的手心,宋潋下意识一僵,一旁顾泽桓已经帮她点好提醒她要放了么。
宋潋抚过薄如蝉翼的纸罩,掌下那团跃跃yu试的温暖火光似挣扎着要从她手中逃走,她抬眼看见火光那边映照下的柔和脸庞,带润带光,忽然就听见那人对她说:“宋潋,要不我们试着谈一下?”
宋潋呆住,手下的调皮再耐不住她的束缚钻了出去往远空升,顾泽桓见她愣愣神情,轻笑沉沉,声音明明不相似,可就那一点低沉,却直钻入她心里横冲直撞,抑住几个月酸胀一时再也忍不住,只听见他又说道:“你怎么看我的?”
二月初开学没多久,许逸沁就接到一个消息,宋潋说她跟顾泽桓在一起了,许逸沁愣住半刻却冒出一句:“我再也不怀疑陆良铮了。”宋潋哭笑不得,本想再说下去。许逸沁又抢先道:“你们在一起能g嘛,学习吗?”
宋潋没想到许逸沁似有神判一般,倒有些被动:“差不多。”许逸沁一脸了然得意:“阿潋我不会看错的,你俩更像战友,不像情人。”宋潋哑然,被戳穿后的无言。
两人在那晚确定的关系,新学期开始后,除了许逸沁也没人知道这段关系,平时走得近些,学习上也多有互助,这次班上却没人再传他两的逸闻,像是都如许逸沁一般看透了他两之间的气场,只有朋友相惜,没有恋人的暧昧涟漪。
连宋潋扪心也是这样想的,她待顾泽桓,顾泽桓看她的眼神,她如何感觉不到,有时甚至觉得是那晚的声音扰了她才做了这样的决定。这段名不副实的关系下,两人如常相处,似朋友又多一份亲近,既无恋人亲密亦无绵绵情话,却都默契地默许这样下去。
今年宋晏却不再如去年那般常常不在家,宋潋从冬到春几个月放假回家他基本都在,宋潋放假时偶尔约着与顾泽桓出去,动物园、书城、还有一次晴天的海边,有时看完电影回来宋晏都已经在家,宋潋先有些惴惴,但见他一般都不会主动问起,也就不再在意。
清明假间下了雨,宋晏白天淋雨晚上又推脱不了喝酒,回来时头脑发热昏沉连伞也没有打,进屋时宋潋见他一身cha0气,短发尽sh,只催他赶紧去洗澡。
宋晏也没反对,回屋拿了衣服就去了浴室。今天家里没有西红柿,宋潋无法只好拿家里的白糖和醋给他用热水冲了碗醒酒汤,待他洗完给他。
应该也是味道奇怪,宋晏喝完蹙眉一脸难受,神情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似的。宋潋不意他竟然还这般模样,只觉得大概是醉了,准备接了杯子洗g净就回房间,可不小心触碰到他掌心,温度高得异常。
宋潋迟疑了一下,有些担忧:“你发烧了?”问完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宋晏0了0自己额头,低声得有些含糊:“应该是吧。”宋潋转身去卧室拿了温度计来给他,宋晏顺从接下自己放好在腋下。
等待时一阵安静流淌,宋潋撑不住这诡异气氛,找着话题:“你淋雨淋的?”说出来自己又觉得g瘪无趣。宋晏点头应了她,并没说话,就静静坐在那,褪去酒意后面se却又浮上病态cha0红,呼x1急促得清晰可闻。过了十分钟拿出来看,果然是烧得厉害。
宋潋见他一脸恹恹的弱势模样,不禁软了声音:“我去给你买药。”宋晏一听喊住她:“太晚了,你别出去了,我就想睡觉,睡一觉就好了。”见她站在那还有些犹豫,直接起身准备回房。
终究是不放心,宋潋随他进了他卧室,看着他shang躺下,可这烧得一会儿满身灼热一会儿冷如冰窖,宋晏躺下后直说冷,宋潋给他又拿了件被子盖在原来的被子上,见他闭眼皱眉得难受,犹豫着伸出手帮他掖紧被子,末了还是抚上他额头,入手一片灼烫,不小心敛进手中的眉下轻柔羽翅微颤,扫过掌缘一阵su痒,宋潋触电般收回,给他关好灯就出去了。
一夜黑暗中宋晏全身冷热交加,直想那柔软掌心的冰凉与温热。
第二天宋晏就退烧了,只是身t还有些疲惫,接了老张的电话叫来刚买了早餐回来的宋潋,r0u了r0u眉心哑声道:“宋潋你今天帮我跑一趟宴席吧,老张母亲六十寿宴,早就通知了,我去不了,你最好替我去一下。”顿了一下又说:“岳岚也去,我等会儿叫她来接送你。”宋潋知道这样喜事避不过,顺口就应下了他。
宋晏本还想嘱咐今天她跟着岳岚就好,思虑几瞬还是没有再提。
中午岳岚来接宋潋,又特意上楼看了下宋晏,宋晏除了神se稍倦,已基本看不出昨晚的病态了,见岳岚不放心样子直催她们快出门去,岳岚无法,只说早点回来给他带饭。
宋潋在玄关等着,见他们终于谈妥才转身先下楼去了。
路上岳岚问了不少昨天宋晏发烧的情况,宋潋耐心地一一回答,最后岳岚又是气他又是心疼:“就知道是昨天淋了雨。”宋潋没有接话,她也只能到询问地步却不能怪他不珍惜自己身t。
到后小厅已临近开席,见过老人家后,老张忙把她们安排到最前边的一桌,他们一家也坐在那边。一说起宋晏病了,感叹道:“平时看他不像是淋点雨就病倒的,怕是这几天身t就不舒服。”
这次算是老张只请了家里亲戚与熟人,俗礼也没有太多就开了席,宋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自己夹的菜,左手边的小张许久没见她,与她又滔滔不绝说起来。
老张妻子招呼着岳岚,劝菜间看宋潋被自己nv儿缠住说话,才玩笑着对岳岚道:“小宋明年也要考学出门读书了,你跟宋晏没计划下一步?”岳岚隐下一丝尴尬,也知道宋晏与老张那般关系,她才会这样问,可她一时却回答不上,只能笑笑:“我们还没聊呢。”老张妻子听她这样说,心下有些了然,略笑了一下没再追问。
老张妻子又见宋潋向她们望来,想到一事就开口说:“小宋啊,王知咏他弟后来没来烦你吧?”宋潋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清又听她一脸恨恨地说:“王知咏个混货那样在宋晏面前说,不怪他第二天就跑去省城。”
宋潋隐约想起元旦时宋晏奇怪的电话和在省城的相遇,猛然惊觉,他当时竟是去找她了,为的就是别人几句话,宋潋一时如坠cha0海浮沉不定,恍惚得只能感觉到剧烈搏动的心跳。
岳岚也知道这件事,提及王知咏也是一阵厌烦,便随声附和着。老张妻子又絮叨道:“不过宋晏确实护短,王知咏这种就是该敲打敲打。”接着低声道:“去年宋晏不是为了你摆了他一道。”
这件事做得隐蔽,也不太想明面记仇,岳岚心里却泛起一丝苦笑,没有应她也没有驳她。席间几人心思各异,只好专注吃菜。
回去后,岳岚待了一下午,宋潋自己回了房间。晚上回学校时,岳岚还在,想来是要住下了,宋潋走前岳岚已经要烧好晚饭了,岳岚劝她吃完再走,宋潋扫了眼一旁的宋晏,随便捏了个就要来不及的借口便匆匆出门。
这一个月宋潋有些心不在焉,似有密事的甜意又觉得自己过了,求之不得与若即若离几乎扰得她不能冷静思考。
临近五一,宋晏打来电话说要放假那天两人出去吃一顿,宋潋暗抚心跳问他为什么,宋晏想到今年两人相处逐渐如常,以前的生活应该重复起来,面上却只说两人确实很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
顾泽桓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常常说话时就见她出神,自己却也没觉得被忽略,只是隐隐预感两人这徒有其表的关系也该解开了,他们两个人其实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相处罢。
那天放假顾泽桓叫住宋潋,说一会儿人散了去教学楼后边小林子找她有点事,宋潋心里诧异,他两几乎没有去那种隐蔽的地方独处过,不过看了看时间没多问就应下了。
两人先后走到林子入口,夏日将近枝叶又繁茂起来,满目新绿遮挡,是个幽静的好去处。顾泽桓见她来了,笑道:“别的没有,我们还真是做了情侣表面偷0的事情。”宋潋想到两人小心模样,0了0鼻子有些赧然。
“把你叫过来,是想着还是当面说正式一些。”顾泽桓认真道,“宋潋,我们分开吧。”宋潋没想到是这件事,猛地抬头看向他,少年坦然的面容浮动着绿荫的光影,内心似是了然又隐隐有了预感,不由噗嗤一笑,也释然道:“这样挺好。”
两人各有心思,也各自理解,一场草率的开始却是结束得认真诚实无b。
宋潋听到他又说道:“其实我也算动过心吧,只是短到连自己都抓不住。”宋潋没料到他会在这个结尾添上这样的绮丽颜se,有些愣住,顾泽桓面露已不在意状,神情清淡,却是早就过去了的感情吧。
可忽然顾泽桓低头凑近宋潋,在她光洁额上落下无yu到飘忽的一吻,宋潋被他惊到,却见他一扫刚才神情,满脸蓬b0的得意:“对不起啊宋潋,我索要一点对自己的回应。”她从未见过顾泽桓这般生动到有些轻浮的模样,如头顶流淌的绿意,鲜辣盎然,在这样一个初夏季节肆意生长,她忍不住对他笑了。
宋潋提着书包走过教学楼时,却看见不远处的宋晏,静驻在教学楼台阶下,双手cha袋垂首看着用脚尖玩弄的石头,看不出等了多久,他们并没有约好来接她。宋潋有些惊讶却还是向他小跑去,笑着说:“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宋晏似乎情绪不高,依旧半垂着眼:“今天走得早就想着来接你。”
两人路上赶上晚高峰,在满目浮舟般的海上慢慢挪动。宋晏看着眼前没有尽头的长流,心里泛起些郁躁,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道:“宋潋,你谈恋ai了么?咳……你这年纪我也不该多说的,只是……你现在还不是很合适。”磕磕绊绊说完,自己都觉得惴惴地不能令人信服。
一旁宋潋听他这样小心乍问,想到刚才在小林子的情况,本能地0索到了什么,竟是转头对宋晏极浓烈地展颜,笑意染眸,粼光熠熠夺了宋晏的眼,只听见她说道:“怎么了?你在意么?”仔细辨认那粼光里竟是带了几分得逞的狡黠。
已经是初夏季节,夜里宋潋洗完带着一团热气回房看见床上有些厚的冬被,微微咬住下唇愣了会儿,右手不自觉搅着不到膝盖的睡裙下摆,片刻后抱着那床被子进了宋晏房间。
家里被褥都放在宋晏主卧的大橱柜里,她知道宋晏正在拿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于是她一进去便说道:“天热了,你也不知道帮我换一下被子。”语气自然地带着微微抱怨,宋晏略有理亏,没太注意到抱着被子的她已经换上夏天睡裙。
见她去大橱柜那边找凉被,想到自己去年夏末归置在了最高层,怕她难拿着顺势就要走过去帮她。宋潋先他一步打开橱门,正极力踮脚伸手去够,本是规矩的睡裙此时随着动作上拉不少,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睡裙荷边悠晃,隐约包绕着曼润曲线,宋晏只随意扫过一眼便不敢再看了,忙走过去要替她拿。
可宋潋踮脚站得不稳,只稍稍拽住被角就隐约有歪倒的迹象,宋晏一边拿下那被子一边要提醒她小心,可宋潋手上的着力点被移,歪斜的趋势霎那间自己也控制不住,宋晏下意识扶住她上臂,许是刚洗完澡,白玉臂膀竟是烫到了他,慌乱中似是擦过一团柔软,惊得他扶住她上臂的右手微颤,待她立稳后便马上松了手。小心觑了眼宋潋神se,只见自若无异,才放下心来。
宋潋抱着凉被,轻声道了谢便出去了,岂止是自若了,宋晏压下刚才乍现的疑虑,才拿了衣服去浴室。
宋潋躺着半埋在枕头里,可以听到依稀传来的浴室淋水声,她不自觉地抓紧r0u了r0u掌下的轻薄凉被,在暗夜里想到刚才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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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珠珠和支持
“阿潋你生日我们去新开的游乐园,我听说那边……”
“今年不了。”许逸沁还没兴尽介绍完就被宋潋狠狠切了话头。
“为什么啊?”许逸沁显然不高兴极了。
宋潋收住略闪烁的眼神,解释着:“我那几天……可能不在h市,暑假找时间再去也行。”许逸沁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借口,却不免一旁嘟囔着暑假那么热谁还去啊。
今年高考赶上了端午节,腾考场的年级通通放三天,宋潋生日依然刚好赶上。六号那天在教室摆好考桌,宋潋出门就遇上了顾泽桓,她难得打趣道:“你没跟赵晗真说预祝她考试顺利?”顾泽桓听完一笑,没有不快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磕绊道:“昨晚……就说了。”宋潋暗自摇了摇头,与他说了节后见便各自错开了。
宋潋回家后与宋晏特地提前一天交代她生日那天要早点回来,宋晏忽然就想到去年她生日,不免一片愧疚,未在意到她语气中的隐隐强y便应下了。
端午节期间各家门口都挂着艾叶,甚至为了驱蚊也有不少人家焚烧新鲜艾叶,宋潋那天起的晚,随便吃了点准备出门买菜时院子已经满满都是一gu子艾叶的味道,不算难闻,宋潋稍捂了捂鼻子出了小区。
经过去年的西点店时,宋潋如去年一般站在橱窗前良久,却没有再进去,转身进了隔壁的药房。
中午给自己下了碗面,上面摊着一个蛋和几个虾,清淡不似她的口味,遇上长长一根时会特意一次咬起吃完,如此无聊地一根根数过去,假装想着每一根便是这些年的长寿面了。
院子里不断有人在烧艾草,有些飘进屋不浓烈,清淡味道闻起来宋潋总觉得熟悉,仔细去想又无迹可寻。
下午耐x看了会儿闲书杂志,快四点时终是耐不住一把抛扔掉,埋头倒入床上被中,手里摩挲着中午买回来后就没碰过的东西,似犹豫似挣扎,终还是打开倒了一颗在手上,宋潋怔怔盯着白皙手心上显眼的药片似的东西,忽然想起去年生日时自己的期盼,一时似不忍再想般猛地收紧掌心,小小一片却硌得疼。
宋晏回来时宋潋已经基本把饭做好了,桌上放了一瓶已经起开的红酒,看样子是他储备在家那几瓶之一,宋晏有些不解进了厨房问她,宋潋边盛饭边回头与他说道:“那是拿来给你的。”见他仍是疑虑,又认真解释着:“我生日该敬你酒,那些事,不都过去了。”脸上再也看不出异状。
时隔一年两人终于可以平静谈及这件事情,宋晏心里有些轻松却又莫名空落,虽觉得怪异也没有深究,毕竟最近的宋潋与他亲近得就如从前了,他甚至偷偷希冀着一切都不要来打破这种状态。
宋晏出神片刻才忽然想起给她买的蛋糕,去桌上拿来递给她时,宋潋眼睛一亮,声音里掩不住的惊喜,说出的话却似怨似嗔:“我以为你不会再给我买生日蛋糕了。”宋晏心里一阵泛酸,忍不住r0u了r0u宋潋的头,叹息般说道:“怎么会呢。”宋潋听完意外地得寸进尺:“那你以后每年都要给我买。”神情像小时问他要糖的模样一般有些放肆。宋晏失笑,认真应了她。
两人坐在桌上时,天se已经渐渐有些暗了,忽然有风卷来一gu泥腥味,看起来又是一个初夏的雨夜。
宋潋先帮他倒了一杯酒,正想偷偷给自己也倒一点时,宋晏伸手盖住杯口却不许她喝,如宋潋意料中,她吐了吐舌便放下了酒瓶,从冰箱拿了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在一旁吃着蛋糕。
宋晏其实不算喜欢喝酒,在外多的是避不开的场合,于是愈加不喜欢这味道,可今晚,宋潋倒好一杯酒又亲手递到他手上,笑意盈盈的光泽如杯中佳酿晃动时的样子,一口醇厚入喉竟是觉得可同时饮下那笑意一般心中隐隐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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