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宋杬卿咬了咬嘴唇,“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呢,看着似乎对我很不满意的样子。”“不过,我觉得那只是我的错觉,她还送了我礼物,我很喜欢它。”“姑姑不喜言语,面上看着有些凶悍,”何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她其实很喜欢你。”宋杬卿有些羞赧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所以我觉得,姑姑和你一样面冷心热。”“……是么。”何玦嗓音淡淡,将怀里人搂得更紧了,瞳眸中藏着森然的情绪。元元,姑姑的确是面冷心热,但我不是。“元元……”何玦声音极低,十分压抑,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骗了你……”“你怎么这么问?”宋杬卿觉得何玦这话不对劲,连忙将她推开,板着脸说道:“你什么意思?你出轨了?”何玦一愣:“出轨……是何意?”宋杬卿退后两步,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我现在是妻夫关系,如果你背着我找了别的小郎君,就是‘出轨’!”“我没有!”何玦斩钉截铁道,面色严肃。宋杬卿瘪瘪嘴:“你最好没有。”何玦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元元别放在心上。”“哦,”宋杬卿没怎么挣扎,“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吓我一跳。”何玦声音略有些干涩:“我……随口一问……如果有人骗了你,元元会如何呢?”宋杬卿想了想,说道:“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什么定论。”“好,我知道了。”何玦沉声道。宋杬卿仔细看着何玦,忽然说道:“阿玦,我怎么觉得你和姑姑长得不太像呢?”何玦心中一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长辈都说我与母亲长得更像。”宋杬卿点点头:“也对。”他抽回双手,小声道:“阿玦,我要沐浴休息了。”何玦抬手摸了摸他耳边的碎发:“好。”她近日因公务繁忙怕打扰到宋杬卿休息,便一直与他分房睡,纵使新的软榻已经做好了,她依旧没和同宋杬卿说。何玦走至门外,逐渐融入黑暗中。夜色如墨,一如她的心境。墨映安走前突然说了一句话:从谎言开始的故事大多没有好结局。何玦明白她的意思,告诫她早日告诉元元真相。可何玦不敢,她怕如今种种只不过是一枕槐安。如若她告诉元元真相,元元会如何待他?抵触还是接受?
何玦不敢赌,甚至不愿深想种种可能性。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谎言能一直存在,她永远是元元心中那个温柔体贴的阿玦,而不是那个他避如蛇蝎的宣王。就算戴一辈子面具,她也觉得无妨,对宋杬卿来说,在三锦县的日子和他在京城的生活没有太多不同。某日,何玦提了个礼盒回来。“这是?”宋杬卿不解道。何玦:“朱自怡给的谢礼。”她解释道:“前几日,我出门查案时路遇歹徒非礼良家公子,便让翟远将人救了下来,我没出手。”宋杬卿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我,不会出轨的~”何玦严肃道:“对。”宋杬卿瞅着她那样,笑得眉眼弯弯,很快就将那件事扔在脑后。之后,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下面的人说来人是县丞朱自怡之子,宋杬卿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人请他进来。宋杬卿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抬首就见一位眉目清秀的小郎君走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锦盒,身后跟着一名侍儿。朱秋云见着人心中微惊,随后浅笑道:“何主君。”宋杬卿闻言愣了愣,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声“何主君”是在喊他。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呢,其他人都是叫他“宋小郎君”或者“宋公子”。他淡淡笑道:“朱公子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朱秋云暗自捏紧衣袖,面上波澜不惊道:“家母朱自怡,想来何主君略有耳闻。”“三锦县内与我同龄的小郎君不多,我也没什么深交的好友,又听闻县令大人的夫郎年龄与我相当,便想与你结识一番。”宋杬卿心下了然,笑道:“我来这儿这么久了也觉得有些无聊呢,与你相识也是缘分。”他主动拉着朱秋云的手,二人一齐坐到桌旁。朱秋云坐下后明显放松了许多,温声道:“我一个月前刚及笄,应该比何主君小些,我唤你‘宋哥哥’如何?”宋杬卿眨眨眼,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喊这么亲密的称呼,但是为了不听到“何主君”这个别扭的称呼,他同意了。“好,那我叫你朱公子。”朱秋云面上的笑意真切许多,缓缓说道:“其实,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见宋杬卿目露疑惑,朱秋云抿了抿唇,又道:“前些日子,我差点被一醉酒女郎冲撞,是何大人出手相助。”“母亲虽已送了谢礼,但我仍然觉得自己应当亲自登门道谢才是。”他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笑意盈盈道:“还望宋哥哥替我转达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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