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为什麽要从那里跳下来?」梓安指着架着水塔的平台。
「练习飞。」
「人无法飞。」
「我遇过很想飞的人。」杰凯的目光没有兴奋,彷佛他的练习不是为了飞翔的梦想,而是要实验其他东西。
「要怎麽上去那里?」梓安没有问谁想飞,她自己就想尝试。
杰凯绕到他们刚刚看不见的墙壁角落,示意:「梯子在这。」
不一会儿,他俩便坐在平台边缘,两脚悬空地晃啊晃。他们底下是高度离他们大概低於一层楼的天台,不是可怕的高度,但仍旧透着危险。
「呃,你刚刚跳下去时,脚会不会痛?」梓安临时怯场,打算向他确认後果再行动。
「痛,很痛。要不别试了吧?」杰凯的脚在空中轻松晃荡,看不出来刚刚撞击过y地。
「那你刚刚为什麽要从这里跳下来?」
「我刚刚回答过了。练习。」
「这种伤脚的练习?」梓安抬起一边眉毛,认真不解。「你老了的时候,脚踝和膝盖应该会很不好。」
「应该吧。」
「那g嘛这样?」
「练习啊。」
回圈的谈话,没有一点深入的资讯,因为他打定主意不透露。
梓安向上天祈祷平安,然後一跃而下。
一声脏话从口中爆出来。她的双手都赶去0着刚刚稍微b其他身t部位还快触地的左脚,极力想让疼痛快点退去。她没有缓解疼痛的方法,只能等。
杰凯跳下,同样保持跳下时的姿势,但他没说脏话也没发出叫喊,只是静默。
当他俩再次起身,梓安盯着杰凯,说出自己的感想:「难以理解。」
「不用理解。」杰凯承认:「我也不理解。」
不知如何接话带来了尴尬,梓安看看手表,说了句「我该走了。」便跑去背起书包,打算就此离开。
杰凯默默看着对方的行动,在梓安跟他道别时,说:「再见,明天记得准备张新椅子上课。」
「什麽意思?」
杰凯感到讶异,「你们被骂那麽久吗?你还没回过教室?」
「没有,我在走廊上等放学。」梓安承认。
「那我带你去看吧。」杰凯背起背包,示意梓安跟上。
「欢迎来到学校新景点——树上椅。」杰凯介绍的语气并不激动,反倒有些无奈。
「我想了很多方法要把它弄下来,但它在的位置实在太尴尬了。」
梓安抬头去看卡在树上的木椅,恰恰处在高於一楼多的位置,人无法站在平地将之轻易取下。
「抱歉。你有没有想过去借梯子?」
杰凯瞪他,开口:「怎麽可能没有,但那老师觉得我在撒谎。」
「椅子怎麽可能卡在树上啦!」他模仿nv生声音,然後切换成男老师的声音説:「椅子在树上,然後拿不下来喔?那就让它留在树上啊。不要找自己麻烦,要懂得有些事情不去处理也没关系。没碍到谁啊,反正在树上。」
梓安听到一半就开始毫无掩饰地笑。
杰凯摇了摇头。
「那只是其中一张椅子。另一张椅子已经损坏到无法补救,我丢掉了。」
五楼,两张椅子从同样的高度坠落,但拥有不同的命运。
梓安收回笑,想到对方也是个会从高处掉下的人。椅子的结局有点惨,眼前的人应该改变他的行为,以避免成为摔烂的椅子的同类。
「你要不别再在天台练习飞了吧。不是每张椅子都能成为树上椅。」
「我知道。」杰凯冷静地说:「不过,你先考到全校开头简单说明世界的法则是弱r0u强食,弱者会被强者捕食。弱,只能被动,不利於生存。之後,强大出现了。他妈妈是强大的管理者,引导兄弟两人在弱r0u强食的世界中占据前端的位置。兄弟两人都强,可以满足妈妈的期待。三人皆强的架构起初是妈妈在上,兄弟两人共同在下,在他哥哥考上医学系後,架构松动而有变动。架构崩解而重构成哥哥在最高、妈妈在中、他在最下。杰凯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改变,语句中在在透露对於哥哥强大的崇拜。
哥哥以个人强y实力考上妈妈所期望的科系後,回过头来向过去b他们强大的管理者索要弟弟的自由。杰凯赞叹哥哥的强大,强大後不忘帮自己,是位强大而温柔的人。他给了自己选择的自由,是位凭一己之力即逆转过往的人。他从来没有破绽,没有憎恨妈妈的要求,没有抱怨世界,没有说过累或苦,彷佛外在给予他的东西都是让他成长的养分,没有毒药。
「我未来也会成为像他那样强大的人。」杰凯的许诺带有憧憬,对自己的能力怀抱自信,似乎未来真的掌控在他的手中,他能办到他的许诺。
强大是成功者明显的特质。若说学生时代的强大透过成绩具现化,国中常年校排第一的杰凯真的可以算是前途光明的成功者。
梓安笑了。这麽强的人还想更强,上进心满溢出常人的容量。在她眼中,他就像小孩高举宝剑成为勇士那般无畏未来,相信自己的角se能够完全发挥能力,登顶目标。
他的渴望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因为他拥有了强大,没有去嘲笑弱小,只是继续专注自己的目标。
「你会实现你的目标。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失败。」梓安喃喃自语。
从一开始的快步,转至飞速奔跑,梓安逆着人流狂奔,尽量不去撞到迎面来的人类。侧背包拍打在身侧,节奏低於心率,试图拖慢人,但她不去管它。
梓安冲进校门,沿着围墙狂奔。这次,她跟人流同向,但有墙阻隔人群,这边只有自己,一路畅通无阻。
靠近转角的时候,梓安闭着气,尽量降低呼x1喘气的声音。即使周遭人声嘈杂,她还是像个小偷般蹑手蹑脚地前进。因为偷听和偷看不是正大光明,她不自觉这麽做。
杰凯背对自己,他的妈妈面朝自己。目前看来不太会被发现,因为他妈妈正大吼大叫,目无旁人。
她的情绪还挺外显的。梓安心想。
之後,她的目光转去搜索周遭有没有自己和杰凯认识的人。放学时间,满多学生四散学校周遭,各有各的方向,不巧有些同学刚好就在这个街角,看着眼前的事件。
没有辰洋。梓安挺意外他没有留下来陪杰凯,不管是帮忙安抚杰凯的妈妈,或是做些其他事消减这边的显眼。也许正义使者今天想放假,所以没有cha手。梓安摇摇头,其实辰洋不在b较好,他就不会听到杰凯妈妈说出的话,推测出现在让人无法忍受的关系。
发现与不被发现,梓安不知道自己b较希望哪边占上风。
终於,杰凯拉着妈妈过马路,赶赴快到的公车。他们走後,人声如常,彷佛刚刚从没有一名大声喊叫的妇人出现在这。
「你看到什麽?」
突然响起的nv声从不远的围墙上传来,语气好奇但透露着看好戏的意味。
「跟你看到的一样啊。」梓安回答,转头看向发问的人。
长发nv笑着看她:「我看见问题,而且是难解的那种。」
问题: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他好平静如常、他好懂事成熟。梓安想,但如果剥去这些,他就不会是杰凯了。
她沉默。一直强大的人怎麽好像置身在悲剧,让人ga0不清楚是因为悲剧而强大,还是本身强大但意外地碰见悲剧。如果是前者,该不该将悲剧剥离他的生活?
「不说话,没想法吗?」长发nv开口:「我认为是ai恨交织。真可悲。」
梓安点点头给对方回应,然後转身准备快步离开,不打算跟长发nv有什麽交流。
她想起高一时杰凯写的那篇作文,觉得强大的特x似乎不在杰凯妈妈身上。但这麽想也太苛刻,毕竟悲剧上演,身在其中的角se反应应该没有绝对。
旁观者赋予看见的事物的解释,但真相来自本人及其潜意识。梓安摇摇头,不对,现在应该要去想问题的解方。
如果他不想解开呢?
她踩踏地上的落叶,收到它们碎裂的反应,回归土壤。
梓安拍拍家琪的肩,具现化所谓的安慰。
「ai恨交织是常态。」她说:「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过纯粹的感情?」
家琪思考了下,略带犹豫地开口:「不久前,我遇到周辰洋,他问可不可以追我,我拒绝了。」
梓安笑了,不是看好戏,是看小孩献花给喜欢的nv生那般露出的姨母笑。辰洋,这人可以啊,但追ai行为不行啊。
她看看眼前有些犹豫的人,想到她坚定的拒绝,但在提到纯粹的感情时,首先想到这被她拒绝开始的感情。
不想青春时的感情脱离滤镜,当初欢乐相处的画面是以同学、朋友等身份,也许带着喜欢,也许没有。总之,回忆你给我好好地保持白月光的光芒,没有点契机,有的人不会愿意将过去兑换为现实。因为,回忆最美。
「我可以问为什麽拒绝吗?」
「他的感情应该是套上青春滤镜,我只是刚好出现在那段时间里与他相处融洽的人。」家琪摇摇头,不解地说:「不然怎麽会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说要追我。他只是喜欢过去罢了,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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