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十五岁的少nv满身是血的躺在溪石上，眉目如画的脸蛋惨白一片，她像破烂的布娃娃般一动也不动，半截长矛穿过她的x口，但她的右手旁，留着一个用血画的符。

    她的目光遥望着远方那只巨大的凶兽，这便是混沌吗？「白泽jg怪图」上所载的上古凶兽，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熊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

    是汝唤吾？混沌在自己一片虚无的视野中，感知少nv的存在。你为何能召唤我？

    少nv耳畔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一个意识就直击心底，她发现自己也不需开口，便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与混沌对话。

    小nv……名叫宇琳琅，原为宇国公主，白泽jg怪图是王室国宝，是以能画白泽令召唤您。

    又是白泽那长舌兽！混沌不屑道。白泽曾於上古时与h帝相见，将一千五百二十种jg怪悉数道尽，後来h帝命人绘成白泽jg怪图，没想到成了宇国国宝。可惜你搬出白泽也无用，即便能召唤我，他也没能力c控我。

    小nv不敢c控，但想与您做一笔交易。

    真不自量力，你这渺小的人类有什麽是我想要的？

    我可以告诉您白泽jg怪图的下落……

    我要那有何p用。混沌无趣道。那张图对付得了其他鬼怪妖兽，又对付不了自己。

    宇琳琅赶紧补充，而且我可以把五感给您！您不是目不能视、耳不能闻、鼻不能嗅、舌不能嚐、口不能言、身不能触吗？我是全灵t，天生亲和灵气的t质，什麽妖魔鬼怪都可用，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可以把这副身躯让给您。

    五感？混沌心动了，它拥有天地数一数二的灵力，却从未感受过这世间的一切，它的世界是一片荒芜，一直是虚空的虚空，能听、能看到底是什麽感觉？

    你的条件是什麽？丑话在前，我可没法救你x命。它是凶兽，不是瑞兽，起si回生、救si扶伤从来非它所长。

    没事，si了便能结束痛苦的日子，没什麽不好。更何况我不si，又如何把五感给您呢？宇琳琅脸上露出苦笑，感觉肺部x1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只求您一事，我有一孪生弟弟，天生痴傻，求您护他一生。宇国灭亡时，我用白泽jg怪图换取投入北山宗门下，庇护我们姊弟不si，但哪知躲在修道界还是逃不过贼人毒手。我命已至此，只求您起誓照顾舍弟，让他安享天年，顺遂无忧。

    这好办，天道在上，我会护令弟一世，让他安享天年，顺遂无忧。混沌立刻起誓，没有片刻犹豫，深怕少nv反悔。

    毕竟只是凡间短短一百年，弹指即过，它只要去那劳什子北山守着这人的傻弟弟一下子，便能换得耳聪目明，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

    多谢混沌大人……天道在上，我宇琳琅身si魂离後，愿将此身躯献给混沌大人，永世不悔。

    或许是了却了最後一桩心愿，心满意足，少nv闭起双眼，呼x1变得越来越浅，渐渐轻不可闻……

    混沌意识到少nv的魂魄即将离开r0ut，在最後那一瞬间，混沌融入这个身躯，完整贴合。

    突然彷佛有巨大的洪流向混沌涌来，迸发五颜六se的光彩，充斥天地万籁，有如身上所有毛孔都张开，下一瞬间，少nv的记忆像画卷般一幕幕展开在混沌的意识里。

    混沌觉得眼眶酸酸的，伸手抚了抚，有水流下来。

    这便是人类说的眼泪吗？

    不知过了多久，血迹斑斑的混沌少nv从溪石上坐起身，顺手拔掉cha在x口的长矛，x口的血窟窿渐渐癒合，只留下道袍上的带有血渍的破洞。她觉得浑身黏答答的，视线望到一旁淙淙的溪流，她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溪水边，双手掬起水洗净自己。

    水中一个娇俏甜美的少nv眨着好奇的大眼睛。

    「你不吃这个？」宇琳琅，也就是混沌少nv，伸长手拿着一只有点焦的j腿递在少年面前。

    长得跟宇琳琅极像，五官清俊，却一脸痴呆的少年宇龙锦瘪着嘴，动手推开j腿，「不好吃。我要玩。」

    夜雨淅沥沥打在竹芦的屋顶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居室在烛台昏h光晕的照耀下，乾燥温馨。

    一切皆好，北山宗门里，宇琳琅姊弟彷佛被人遗忘了，毕竟一个前朝公主和一个前朝太子，本是被众人忌避的存在，因此除了当日宇琳琅穿着一身血衣回到宗门时，被守门弟子教训擅自离山，後果自负外，他们姊弟俩所在的碧竹峰，根本就无人理睬，这倒正合混沌的心意。

    宇龙锦这个弟弟也很好，尽管天生痴傻，无法学习或修炼，但b低阶妖兽通晓人事，而且特别听姊姊的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守护他并不费事。

    加上混沌才获得五感，做什麽都新鲜，而且这些天她迷上品嚐百味，在众人皆辟谷修道的宗门，只有她天天捉些j鸟鱼兔，跟宇龙锦餐餐大鱼大r0u。

    反正她这身躯是个杂灵根，宗门收她为徒也不过是为了白泽jg怪图，没人管她修不修炼辟不辟谷。

    唯一不好的是，她的手艺着实不怎地，再新鲜的食材，被她一料理都味如嚼蜡，跟着她吃几日，龙锦都瘦了。

    「小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吃也是一种滋味啊，可b没有嗅觉味觉好太多了。」

    再怎麽难吃宇琳琅自己本人还是吃得下去的，可她的大道理少年完全无法理解，少年只是躁动地扭动身t，已经想离开桌子去玩了。

    「算了，我知道你坐不住，去玩吧！」她拿着j腿对少年做了个驱赶的动作，少年立刻跳下椅凳，跑去角落的书箱里翻出草纸和木炭，一pgu坐在地上乱涂乱画。

    记忆中，明天便是一月一次可以去主峰管事堂领日用品和月例灵石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得多要些笔墨纸砚，她已经发现了，龙锦只要能画画，可以在居室待上一整天。

    咻……！突然一枝带有强大灵力的长矛破窗而来，直b龙锦後背。

    宇琳琅一甩手刮出一阵风，长矛立刻反向从窗口破洞突破雨幕刺回凶手。

    「我都还没找过去替原主报仇，竟然自己先跑来送si。」宇琳琅纤手一挥，给屋内布下一个结界，「龙锦，待在屋里乖乖的，你阿姊要去大显神通一下！」

    宇琳琅追至屋外，就见拿着长矛的蒙面黑衣人往另一山头窜逃，她跟着飞身过去，蒙面黑衣人逃至树林前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宇琳琅。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宇琳琅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掐住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震惊於她的速度和力量，避无可避，双手挣扎着yu拨开宇琳琅钢铁似的束缚。

    但忽地有数道灵矛从不同方向飞来，b向宇琳琅，她身上灵力迸发，那些长矛彷佛被挡在一个透明的罩子上，在空中僵持着寸步不前。

    十几个黑衣人从树林里窜出，包围住宇琳琅，继续在长矛上施力，宇琳琅彷佛被长矛布成的天罗地网包围。

    「你们来得正好，我还正愁看不见人影要怎麽一锅端呢！」宇琳琅g唇一笑，她放开身前的黑衣人，直接扬声道：「混沌之渊！」

    只是一个瞬间，所有黑衣人脚下变成无尽黑暗的深渊，黑衣人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立刻被深渊吞噬，一齐消失无踪。

    「百步之内，我可是天下无敌！」宇琳琅自豪地想要环手抱x，但她蓦地发现……她没有手了！何止没有手，她的视野一片虚空，目不能视，她竟然变回混沌本t了！

    看来那副躯t没法承载混沌之渊发动时的灵力，这可麻烦了，何时能恢复？

    混沌决定还是先回碧竹峰去，再视情况应变，於是她缩小了本t，歛去身上的灵力，免得遇到宗门内子弟引起sao动。

    凭着来时的记忆和妖兽的直觉，她在雨幕中朝着碧竹峰的方向走去，半晌，前方传来一道声音。

    「哪来的长毛狗。」一个清冷的男x嗓音喃喃道。

    一位披着一头乌云般长发的男子，身材修长，五官宛若雕刻，但肌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se，在雨夜里简直白得要发光一般，打着伞站在一处院落门前。

    幸好还听得到声音……不对！谁是长毛狗了?!

    混沌极为愤慨，正考虑给这男的一点颜se瞧瞧，这男的倒从感知范围内消失了。

    看不见真烦！混沌有点气馁，以前几千年也瞧不见，现在才睁眼看了几天便不适应眼盲了。

    她懒得理会这段cha曲，继续朝碧竹峰方向迈进，反正那家伙只要别挡她的道就行，敢挡她的道便是自找麻烦。

    可是，才走个几步，那男子又出现了，而且还端着一盘r0u递到她面前。

    「要不要吃？」男子依旧清清淡淡地问道。

    一阵热腾腾红烧猪肘夹杂桂花清香的味道扑向鼻间，愣是让混沌停下了脚步。

    这北山宗不都是辟谷的吗？竟然有弟子吃r0u？而且手艺jg湛如斯！

    「毛都sh透了，还是进屋吃吧。」

    男子皱眉道，却发现这只长毛犬鼻子朝着盘子猛嗅，目光却没有焦距，踟蹰不前。

    「竟是双眼盲目……」他轻讶道，「无妨，我带你。」

    男子轻拍着长毛犬的颈项，示意她跟着自己走，那手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混沌犹豫了一息……反正现在回去龙锦也认不出我，吃点红烧r0u也不会耽搁些什麽。

    如此想着，她便跟在男子，确切来说是红烧r0u的味道後，进入一座院落。

    一到廊檐下，收起伞，男子便在她身上打了一道净身咒，让她全身的长毛恢复蓬松白软後，这才领她进入内室。

    他在长毛犬的足前放下盘子，混沌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一嚼下去便发现，这竟是她出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这家伙太好了！如何能收编麾下做我的厨子呢？混沌心心念念道。

    男子黎渊雅在桌前坐下，静静地瞧着脚下的长毛犬，也拾起筷子夹了桌上属於自己的那盘桂花红烧r0u，细嚼慢咽。

    适才他感到远方有灵力波动，因此晚膳用到一半便出外探个究竟，怎知却捡回一只没什麽灵力的妖兽。

    黎渊雅冷心冷x，不喜人，不喜物，但唯独对狗有些心软，可惜这只长毛犬虽颇得他眼缘，却没什麽灵力，又双目失明，不然他倒想收来做自己的契约妖兽。

    须臾之间，长毛犬已把盘子t1an得乾乾净净，混沌端坐着用前脚挠挠男子的衣袍，又用爪子作势挠挠自己嘴巴旁的毛。

    「你要我帮你弄乾净？」

    混沌连忙点头，这厨子够聪明！

    这妖兽真有灵x！黎渊雅忍不住伸手0了0她头上柔软的长毛，再次弹指打了个净身咒。

    混沌感觉自己全身都清爽了，便起身旋踵朝门口迈去，她还得赶回去守护龙锦弟弟呢。

    黎渊雅为她开门，「饿了随时过来。」

    他不强留，反正雨也停了，这毕竟不是真的犬类，他的身分亦不能任意留下一头非契约的妖兽在旁。

    混沌心满意足地走入夜se里。

    所幸几个时辰不到，在天亮之前，随着视野清明，混沌恢复了宇琳琅的模样。

    好险，以後还是别随便放大招了，免得变回原形，宇琳琅想道，她还是很珍惜得来不易的五感的。

    「龙锦，快起来，咱们去管事堂领月例吧。」宇琳琅一早便杵在龙锦的床铺旁，单手将他拎起，粗鲁地替他套上衣袍。

    龙锦懵懵懂懂地任人宰割，不晓得姊姊在说什麽，反正照做就对了。

    宇琳琅带着龙锦离开碧竹峰，来到仅一峰相隔的主峰的管事堂，领了装满月例灵石和日用品的储物袋。

    才一出管事堂便瞧见两名nv子，一名紫衣，一名粉衣，粉衣nv子貌似丫鬟，盛气凌人地走上前挡住他们。

    「哎哟，这不是宇国的白痴太子姊弟吗？你们这亡国奴如何好意思用我们北山的灵石？」

    「龙锦，拿好。」宇琳琅废话不多说，把储物袋往龙锦怀中一塞，下一瞬间便单手揪住粉衣nv子的领口，直接将她提起来。

    「啊，放开我！你疯了吗？」粉衣nv子挣扎道。

    「不想被揍，就快给我弟弟道歉。」也不瞧瞧是谁罩的人！宇琳琅哼了一声。

    「快把小梅放下，宗门内禁止私下斗殴，你想挑事的话，不如我们正大光明地b试一场。」紫衣nv子上前制止。

    宇琳琅突兀地松开手，任粉衣nv子往後跌进紫衣nv子怀里。「b就b，输了你们俩都给我弟弟跪在地上道歉。」

    人类真麻烦，这麽多弯弯绕绕的规矩。

    「小姐，您真的要跟她b吗？她好像变了许多……」小梅心有余悸地躲到紫衣nv子身後，刚才宇琳琅那一下身手她竟然躲不开。

    「无碍，我难道会怕一个连术法都没学过的杂灵根吗？」紫衣nv子颜若彤安抚丫鬟後，环顾四周道，「各位同宗，请为小nv子做个见证，是宇师妹自己要与我b试的，生si自负。」

    她根本不提宇琳琅输了时该做什麽，因为她有把握不让宇琳琅活着走下b试台。

    「蠢人就是话多。」宇琳琅翻了翻白眼。

    在围观众人的鼓噪下，宇琳琅和颜若彤上了b试台，宇琳琅让龙锦在b试台下等她，没让他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b试开始！」穿着青衣道袍的b试官一声令下，颜若彤便ch0u出腰间配剑，但那不是普通宝剑，在她拔剑出鞘那刻，剑身便被火舌包裹，燃烧着熊熊烈焰。

    围观的弟子们发出此起彼落的赞叹，「真不愧是单一的纯火灵根！」「她是灵剑山庄的大小姐嘛！」

    但下一瞬间，众人都没看清是怎麽做到的，宇琳琅已欺身上前，用适才对付粉衣nv子同样粗暴简单的手段，单手揪住颜若彤的领口，直接将她的头倒栽葱地向b试台的地面砸，这一下重击让所有人都发出惊叫。

    没错，宇琳琅是杂灵根，没修练过术法，可这身躯已经与混沌融为一t，她一个堂堂上古凶兽对上一个区区人间术士，一力降十会，单凭速度和力量便足以辗压一切了。

    「你认不认输？」宇琳琅不想把场面弄得太血腥，所以没下si手，毕竟在龙锦安享天年之前，她还打算在北山混个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