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月末,这是沈明昭最头疼也是最期待的时候,苦恼的是每月末的课考,但课考结束后,学子们就能回家歇息几日。
不乏那等刻苦钻研学问的人,到了月末也仍旧留在学院里用功,沈明昭显然不在此列,一月不曾归家,她想阿娘了,也想她做的枣糕了。
沈府的马车一早就等在门口,她高高兴兴踩了杌子上去,一掀帘不期然看到沈彦那张带笑的脸,先是愣了下,而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规规矩矩坐在离他老远的位置。
马车很宽敞,再容纳几个人都不成问题,沈鸿煊自然不可能因为两人的矛盾再派一辆来,何况他最忌兄弟阋墙。
沈明昭心绪尚佳,连带着与沈彦同乘也不是不能忍受了,而沈彦一直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似平日那般拿话恶心她,沈明昭也懒得理他,一路无言,两人倒算是相安无事。
马车将将驶到沈府大门口,沈明昭一掀帘惊喜地发现爹娘都在等着了,欢欢喜喜奔过去。
“爹、娘,你们是特意等我的吗?”
沈鸿煊没好气道:“哼,还不是怕你这混账又惹是生非,让人灰头土脸赶出来。”
沈明昭不依地撅起嘴:“儿子没有闯祸,教习都说我此次课考进步了。”
“当真?”沈鸿煊脸上隐有满意之se,仍捻着胡子训斥,“不过一点小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你哥哥回回得首名也不似你这般。”
说罢才想起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的沈彦,沈鸿煊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拍了拍他的肩膀,照例问了几句话,便带着几人进去了。
沈彦慢慢跟在后面,眯起眸子,视线落在三人身上。
瞧着倒真是其乐融融,像沈鸿煊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竟也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父亲,哪怕儿子再不成器,也会为了他尽心谋划。
恰此时沈明昭侧过脸,日光撒在她莹白柔腻的面颊上,镀了层光晕,让人隐隐能瞥清上头细碎的绒毛,眼睛弯成了月牙,少年不识愁滋味,一派天真烂漫。
他原先只以为沈明昭天生愚笨,分不清好恶,如今看来,也有宠溺太过的缘故。
沈明昭察觉到身后人的打量,转过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哼,这贱人这下该知道自己是多余了的吧。
沈彦见状笑容更深。
……
用过晚膳,沈明昭迫不及待到许氏院子里,墨雨在外头守着门。
关了屋子,许氏照常替她解了裹x布,双手笼着那两团软r0u仔细r0u了r0u,叮嘱道:“又大了不少,平日里你可得藏好了。”
捏到酸软处,沈明昭嘤咛了声,眼睛眨巴着,泛出星星点点的泪花:“娘,疼呢。”
许氏见状更是心疼,00她的脸颊:“怪娘没用,这么多年也没为你生下个弟弟,若有兄弟给你撑腰,你也不用这般辛苦。”
沈明昭迟疑着说:“娘,爹对我挺好的呀,就算以后暴露了,应该也不会太过生气的。”
“傻孩子,那是因为你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儿子。”许氏对自己的枕边人是何脾x再了解不过,不愿在这上头多说,又转头问道:“在书院如何了,可有心仪的公子?”
沈明昭愣了下,没敢和她娘说自己挖空了脑袋都在想着如何整治沈彦,哪有工夫去想男人,眼神飘忽着。
“可是又在跟你哥哥作对?你这孩子!”许氏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严厉。
“没、没有,我有看上的,但是人家不搭理我。”想起刘瑾,沈明昭一阵委屈,“都怪沈彦那贱……那人在背后说我不是,要不然刘公子也不会对我没个好脸se……”说到后来她又开始语无l次骂起沈彦,甚至将前几日跌了一跤也怪在他头上。
眼见着她越扯越远,许氏颇为头疼地打断她:“既如此,你更该和你哥哥处好关系。”
许氏和墨雨说了一样的话,她哪里肯听,她们都被那贱人的表象骗了,都以为是她寻衅滋事,就算她现在有心讲和,沈彦也不见得同意。
再说了,凭什么她低头呀,怎么也该是沈彦痛哭流涕乞求她的原谅才是。
沈明昭窝进许氏怀里撒娇卖痴,意图蒙混过去:“娘,嫁人有什么好的,我一直在您身边陪着您不好吗?大不了我就装一辈子男人,以后给您撑腰。”
许氏失笑,0了0她披散的乌发:“又说傻话,娘不b你,可你也得上心。”
左右沈明昭才十六,沈鸿煊要她争气读书,即便要给她议亲也要等到快及冠的时候,像这个年纪生得雌雄莫辨的小公子也不少,应当还能瞒一阵。
从许氏那里回来,时辰还早,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闲来无事,沈明昭便在院子里闲逛消食。
起了兴致,拿着剪子有一搭没一搭修剪院中的粉蕊,好好的名贵花卉教她剪得七零八落,看得墨雨眼皮直跳,正想着委婉阻止她辣手摧花的举动。
忽然沈明昭眼尖的瞅见一个人影,行se匆匆,忙拍了墨雨的手臂:“你看那贱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出去鬼混?”
墨雨无奈回她:“少爷,三少爷走的是正门。”而且也没有鬼鬼祟祟。
沈明昭才不管这个,当下拍板:“走,我们也跟上去。”
墨雨看了眼天se,夜幕渐渐压下来,几点星子闪烁其间,怕她又犯浑,劝道:“少爷,要不别去了,天都黑了。”
沈明昭气鼓鼓瞪她:“他去得,我去不得?”指不定能捏到沈彦的什么把柄,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罢不管不顾丢了剪子快步往门口去了,墨雨拗不过她,只得追上去。
……
沈明昭一路跟着沈彦,最后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转头对气喘吁吁的墨雨斩钉截铁说道:“你看,我就说他鬼混来了。”
刚要进去,墨雨拦了下:“少爷,您忘记啦,老爷不许您来这种地方,回头让老爷知道了,又要罚您。”
沈明昭想起吃板子的经历,瑟缩了下,嘴y道:“沈彦也来了,我是来逮他的,爹怪不到我头上,再说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当下也不再顾虑,迈了进去,可人来人往的,哪里还见得沈彦的身影。
“都怨你拦我,这下跟丢了。”
她头回来这种场合,沈鸿煊管她管得严,虽对她百般宠溺,但也怕她沾染了不好的习x,将来把家底败光,毕竟日后沈家的家业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这酒楼里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形形sese的人都有,大堂中央有人在掷骰子玩,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角落偏僻处还有一对男nv在吃嘴子,渡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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