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承王妃吉言。说完,他转身回大堂。翻飞的袍角,每一处,都带着少年蓬勃的朝气。蔡源死里逃生,凶手说不定还会再出手,他和裴琰联手,说不定能将凶手擒获。沈青黎救了蔡源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晋元帝的耳中。晋元帝端起案上的热茶淡饮,语气很是随意:沈卿这个长女,还真是厉害。不仅攀上长公主,还得到了菩提藤,如今,又让大理寺欠了她这么大一个人情,这些,全都会转化成萧宴玄的助力。她医术这么厉害,难保哪一日就解了萧宴玄身上的蛊毒和寒毒。福公公在晋元帝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对他的心性很了解,敛着眸子,小心地斟酌道:宴王妃医术Jing湛,也算是帮了大理寺一个大忙,只愿裴大人能早日抓到真凶。裴琰是六元及第,大晋立国数百年来,寥寥无几。他高中那日,在大殿上立下誓言,入朝为官,是希望终有一日,这朝堂之上,再无谗佞jian邪,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他的道,不求生,不畏死,只为天地立命,只为百姓立心,哪怕生死骨碎,百死不悔。晋元帝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刚正的纯臣,既不会结党营私,又会是一把锋利的刀,眼下却深沉不语。福公公便也不敢多话,深怕哪一句说错了,遭来杀身之祸。这时,有内侍进来禀报,说有大臣求见。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立储一事。福公公恨不得把那些大臣骂一遍。不就是陛下将暄王召回来了吗?至于如此沉不住气?自古帝王冷血无情,晋元帝更是铁血多疑,那至高皇权,岂能容忍有人觊觎?晋元帝久久不出声,福公公躬着的身子,也弯得更低了:陛下,可要召见?晋元帝喝了一盏茶,才淡淡出声:宣。以沈崇为首,后面跟着六部的大人,还有御史台的言官。户部尚书是沈崇的人,这个时候,自然要上眼药。他道:臣以为,自古立储立嫡立长,暄王殿下乃嫡出,理应被立为太子。吏部尚书却不赞同:在朝,暄王殿下无任何功绩,虽是皇后所出,但身子孱弱,恐难以担起社稷重任,若立为储君,置江山百姓于何地?除了身子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景暄有一个谋逆的外祖。叶家是晋元帝的逆鳞,这话吏部尚书不敢说,只能隐晦地提起叶皇后。容家一派的官员,适时道:立储除了立嫡立长,还可以立贤,昭王殿下年少有为,且为人谦逊,深得百姓拥戴,臣以为可担重任。荀王殿下为长,又宽厚仁和,是储君最佳人选。
荀王殿下向来不问朝政,这朝中大事他又知道多少?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身为天下之主,世间万物皆应臣服在他的脚下,如今,一个个的,都觊觎他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晋元帝的怒火已经很重了,可越是盛怒,他越是平静。他突然问沈崇:沈卿觉得如何?沈崇道:立储之事,事关重大,理应从长计议,不能Cao之过急。晋元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看向张御史:张卿以为谁合适?张御史却道:今早,有人给微臣递了一本折子,弹劾兵部之中有人走私军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响。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走私军械等同叛国,谁那么大的胆子?兵部尚书崔俭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若真有人瞒着他走私军械,治一个失察之罪都是轻的,就怕官位和性命都保不住。臣等深受皇恩,自当鞠躬尽瘁,岂敢谋逆祸国,请陛下明鉴,兵部之中,绝不会有人走私军械。晋元帝神色莫测,问张御史:是何人举报?张御史道:暂时还未查到,走私军械非同小可,请陛下下令彻查。这是要拿兵部开刀了。晋元帝开口道:此案交由大理寺去查,若查清此事为真,有一个算一个,诛九族!军械走私案,朝野震荡,兵部人人自危。景昭的野心却在这一刻疯狂滋长。他一直想拉拢兵部,但又怕晋元帝猜忌,眼下,正是天赐良机。或许,还可以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将兵部收入囊中,还可以将萧宴玄踩进泥地里,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只要为晋元帝解决了心腹大患,太子之位迟早都是他的!景昭难掩激动,匆匆回府,召幕僚来商议。 开始治手外面如何风起云涌,宴王府内却是一片平静。沈青黎忙着给萧宴玄和长公主炼药,到了傍晚,才腾出手炮制菩提藤。她写了一张药方,交给溟一:让府医按照这个方子配几副药。溟一应声,拿着方子去药房找府医,很快就把药材都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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