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附和,神情轻蔑:女人能懂什么医术?不在家相夫教子,出来丢人现眼,这要是我婆娘,非得打死。九川见这些人越说越过分,正要出声呵斥,沈青黎不动声色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她不会让景暄出事。九川抿着唇,便没说话。秦愈在沈青黎手上吃了不少亏,心里的那口恶气,到现在还没咽下去。沈青黎敢质疑他,他就要狠狠打她的脸,踩着她扬名。让人知道她沽名钓誉。而他,是真正的神医圣手。都说宴王妃医术Jing湛,能起死回生,怎么连望闻问切都不懂?看一眼,就说我误诊,简直可笑,宴王妃平时救人,都是这么草率吗?等百姓攻讦完,秦愈才点出沈青黎的身份。百姓脸色顿时大变,既慌张,又羞愧。宴王妃的身份何等尊贵,又是神医,岂是他们能冒犯?沈青黎并未与百姓计较,对秦愈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丝毫的芥蒂,仍劝诫道:人命关天,秦公子还是三思而行。秦愈根本不领情。暄王殿下都不省人事了,可耽误不得,宴王妃可别因一己私怨,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沈青黎为了私欲,罔顾人命。长安城没有秘密,两人的恩怨,早就传开了。百姓对萧家和沈青黎都是很尊崇的,并不觉得她恶毒,反而,劝秦愈听沈青黎的。秦愈气得心梗。九川也道:王妃医术在太医令之上,秦公子还是秦愈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冷打断了他:比暄王殿下更严重的病患,我都救治过,你且瞧好了,我一定治好宣王殿下!说罢,捏着银针,就扎了下去。沈青黎都来不及阻止。秦家的针法确实Jing妙,若景暄真是旧疾发作,这套针法是对症的。可景暄分明是中了蛊。秦愈落针的那几个xue位,只会刺激蛊虫,让它变得更狂躁。沈青黎在一旁看着,没有再阻止。因为,等出了事,秦愈一定会倒打一耙,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谋害皇子的罪名,她承担不起。虽然,她不知道景暄中了什么蛊,但他没有马上毙命,就说明,下蛊的人,也不想要他的性命。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秦愈挑衅地看了沈青黎一眼,继续行针。就在这时,景暄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殿下!九川神色大变。景暄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回春堂里顿时炸开了锅。暄王殿下吐血了!宴王妃没有说错,秦家的公子就是误诊!医术不Jing,开什么医馆,这不是害人吗?秦愈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捏着银针的手,都抖了起来。仿佛被打了无数个耳光,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逃走。这可是暄王殿下,出了事,连他爹都不一定能保住他!他惶恐极了。他必须要撇清干系!秦愈目光狰狞地看着沈青黎:你可真卑鄙,明知殿下病情有异,却不说清楚,你若直说,我一定不会施针。沈青黎冷笑:我未曾诊脉,哪里清楚殿下的具体病症?我劝过你,你不听啊!秦愈噎住了。九川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朝沈青黎急声说道:还请王妃救我家殿下。沈青黎颔首,说道:事关殿下性命,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九川被她沉静的目光感染,心里也没那么慌了,将围观的百姓遣散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口。他眼底透出冰冷的厉光,看秦愈的目光犹如是在看一个死人:秦家草菅人命,谋害皇子,我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秦愈脸色越发地惨白,脸上肌rou微微抽搐,陷进了无尽的恐慌之中。无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鄙夷,也有愤怒。自己害了人,还要怪罪宴王妃,不要脸!能教出这样败类,秦家也全是沽名钓誉之辈!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讨伐秦愈和秦家。屋内,沈青黎在指尖上划了一刀,将血滴入景暄的口中。她想试试,她的血,对景暄有没有用。 要让他的小宝贝,好好招待宴王妃回春堂对面茶楼的二楼厢房里,蛊师打开半扇窗,人站在窗后,Yin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回春堂。见回春堂大门关上,九川和锦一全都守在屋外,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沈青黎身边没有高手相护,这一次,她逃不掉了!蛊师吹响哨子,尖锐的哨音,让锦一脸色大变。王妃!我没事。屋内,沈青黎的声音淡淡响起。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指尖上的血珠。鲜血入口的那一刹那,躁动的蛊虫,顿时安静如鸡。景暄也没再吐血。蛊师见回春堂没有动静,眉头一皱,又吹响哨子。哨音一声接一声,蛊虫却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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