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宴青川笑得狡黠:“我不告诉你。”
欠揍。
郁寻春轻呵一声:“好像我很想听一样。”
宴青川说:“愿望嘛,说出来就不灵了。”
郁寻春缩在椅子里:“无所谓,我也不感兴趣。”
你最好是。
当然,这句话宴青川没说,但郁寻春觉得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里就明晃晃地装着这四个字。
他捞起身上的羽绒服,盖住了脸。
眼不见为净。
“老宴!”远处传来朋友的招呼。
郁寻春猝然被宴青川抓着手腕从椅子上拽起来:“走寻寻,去拍照。”
衣服丢在椅背上,郁寻春被拉走了。
宴青川的朋友正凑在一起看相机里的照片, 宴青川带着郁寻春自然而然地插进去, 旁边的人自觉挪了挪。
一群人围成一个圆, 脑袋顶着脑袋, 屁股和后背在外吹风。
七嘴八舌地说哪张拍得好,哪张拍糊了。
相机所能捕捉到的美, 不及rou眼的千分之一。
刚亲历一场流星雨的各位都还有些兴奋,翻完照片就招呼着拍照,拍完合照又问郁寻春要不要拍单人的。
郁寻春拒绝,对方也没有强求。
热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终于都熬不住了,打着哈欠各自钻进帐篷。
郁寻春在帐篷角落里挂了个小夜灯,柔柔的光线落在这小小方寸之间。
他白天睡多了,在睡袋里翻来翻去,睡不着。
睁开眼能看见撞在帐篷上的风的形状,郁寻春摘下耳塞坐起来,他从背包里摸出备用的车钥匙,拉开帐篷,探出头去。
几乎所有帐篷里的灯都熄了,大家都睡了。
在这种远离城市光污染的地方,如果没有灯的话,即使此刻头顶繁星满天,四周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
郁寻春取下角落里的小夜灯,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他从后备箱搬出他租来的声音采集设备,戴上耳机,高高举起收音话筒。
他记录下了三千多米高原上的风。
收起设备,他又拿出了吉他。
-
宴青川的帐篷是挨着郁寻春的。
他同样没睡着,但和郁寻春不同的是他大概是因为轻微高反而造成的失眠,多次尝试无果后,他坐起身出了帐篷。
想着郁寻春睡了一整天,估计也没睡着,蹲在他帐篷边轻轻喊:“寻寻,你睡着了吗?”
那自然是无人应声的。
但远处却飘来了幽幽的琴声。
琴声断断续续的,不连贯,偶尔会有重复。
半夜不睡觉在高原上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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