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十分钟,你准备再过去试试。
到了那里,果然人已经少了许多。
好几个木笼里已然空荡,想来他们应该是被买走了。大致目测了一下,你发现刚刚看见的好几位年轻男x1g隶都不见了。
走近前去,旁侧正有几个人立在一个装着妇人的木笼前商讨事宜,你不动声se望了一眼,又去看别的。
然而遗憾的是,剩下的男人实在是不多了,零星就三四个。你询问了一下,他们多是身t有残缺的。
你有些犹豫,准备再观望观望。
这里的木笼放置得都很松散,你在其中穿梭着,目光流连过一个又一个。
突然,你注意到最边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笼子。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应该很起眼的,只不过因为位置有些偏,你刚刚并没有看到。
里面屈腿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正0着上半身背对你。
你看得出这个木笼对他来说实在有些b仄,长腿好像都无法伸直,坐着的时候头顶几乎要触到木笼顶部。
你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缓缓走过去。
越走越近。
你看到他的背脊挺y,宽肩窄腰,壁垒分明。
你看到他jg瘦优美的身t线条流畅地随视线滑落,直到没入布巾里。
直到离木笼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从你这个角度,发现他跟前正站着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绅,那男绅面对着你,正露出垂涎的笑,而一边的守卫人已经开了木笼门,正弯腰准备解锁链。
停住了脚步。
你心里暗忖,他应该是要被买走了吧。
遂没了过去的念想,你准备掉头。
然而还未来得及走,你却看见男绅身旁的家仆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又附在男绅一侧耳语了几句,那中年男绅也是一脸的吃惊相。
你有些好奇,停在原地观察着。
男绅好像有些愤怒,他气冲冲地朝守卫人问了些什么,听守卫人讲了之后,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配在他不堪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夸张。他像是看什么极度丑陋的物事一般,盯着笼子里的人。
一阵僵持后,他跺跺脚,带着侍仆走了。
木笼又被关上,守卫人也复归原位。
而目睹了全程的你却有些惊诧,你不知道自己是该停还是该走。
就在你思绪混乱之际,你却看到他身子微动,似是察觉到你的视线。他的脸徐徐侧转过来。
仍是背对的姿势,他蜷着腿坐着,脊背微弓。头却向你这一边转过来,露出jg致的侧脸。下颌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画笔一线g描出来。
鼻梁高挺,睫毛卷翘而浓密,随着他的目光轻轻地翕张着。他先是垂着眸子,随后像是找到了焦距一般,抬眼,轻描淡写地看过来。
你的心跳有些急促。
不过很快,他只是无意地略你一眼,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你敢认定,他停留在你身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一切快得就好像是你自己的臆想一般。
不过让你心跳加速的却不是这个,你其实有些不确定,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瞥中,你似乎看到他眼睛的颜se是——深绿?
绿眸吗?那确实很罕见呢,你想。
踌躇了片刻,最终你还是攥着手中的布包慢慢过去了。
离得很近,你才发现他背上有一些隐隐的疤痕,新旧交替,深浅分明。
直到转到他面前,你自上而下俯视看他。
他垂着头,发se是浅浅的咖se,太yan光下甚至有些像金se。
他应该是知道你过来了吧?
却没任何反应。
你蹲下身子,想要和他平视着说话,顺便能看见他的表情。
不知怎么,你有些不敢搭话,或许是你从未有过和年轻男子主动搭讪的经验,又或许是被他周遭散发出的那种y郁又冷漠的气息给慑住了。
你犹豫片刻,伸出手摆了摆,试探x地说了句:“hi?”
他听见了,抬起眼睫,看了你一眼。
真的是绿se啊。深绿。
凝视着他幽密的瞳仁,像是深邃无波的古井,一不留神就会被x1进去。你有些怔怔。
他脸颊沾了些许尘灰,斑驳的一道一道,在白皙的皮肤上印记明显。嘴唇上起了g涸的皮痂,还泛着将si的青灰,此刻正紧紧抿着。
你打量着他的五官,和他对视了许久。
是不是不会说话呀,他?
这就可以解释那位男绅为什么不愿意买走他了吧···
就在你心里已然下了判断时,他却突然张了张嘴。
蒙了灰的两片唇瓣轻轻开合着,吐出喑哑g涩的声音,像是一个物件很久没用而生锈所发出的。
“···有···吃的吗?”
啊?
你愣了愣。
“有,有的。”
全身上下0了一遍,只从腰间0出一块纸包的麦芽糖。你连忙拆开递给他。
他撑在地上的手接过去,接的时候,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撩了你一眼。
好吧,是你认为的撩。
毕竟你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深绿的眼睛,你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很迷人。
他将糖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期间并不看你。
你觉得颇有些尴尬,一旁的守卫人还在牢牢地盯着你们。他一定从没见过挑奴隶这么拖拉的吧?
你心里想着,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叫cir,你呢?”
“······thorne”
索恩。
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你准备先向他说明一些店里的情况,再询问他的意愿。
“那么,thorne,我现在有意愿要买走你,”怕他误会,你又赶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买你当奴隶使的,就是店员,正经的工作。”
“东街那家制衣店,现在由我还有我父亲经营。店面不大,但是生意还可以,就是缺一个帮手。”你善意的笑了笑,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虽然薪酬不多,但是绝对包吃包住的。”你肯定地向他打包票。
其实很希望能看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
这条件虽然不诱人,但起码会有点反应的吧。
“那,你愿意吗?”你犹疑地问他。
“······”
没反应。
你的笑容僵y地停滞着。
“你想买走我?”他突然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是啊···”
不是吗?
你话音刚落,他就嗤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这,什么意思啊?
不过下一瞬你却听到他说,“好啊,我愿意。”
同意又是那么的快。
“啊?那,那好的。”你颇有些迟钝地回应他。
却见他嘴角扬着笑,面庞y柔昳丽,好像包含着无限柔情,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你的心神荡了荡,突然不敢直视。
“那就这么说好了?”
“嗯。”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你还是长抒一口气。
总算解决一件大事了啊。
你将手从竖杆间的空隙伸进去,立在他面前。
“合作愉快!”
“······”
他偏了偏头,似是对你的举动不解。
你耐心地向他解释,“握个手,这样我们就算交易成功了。”
他翻起眼睫看你一眼,那目光里纯得没有一丝杂质。随后两只修长的手郑重地握住你的。
五指纤长而白皙,掌心宽大,几乎能将你的手包进去。你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却又不像是长期做工的那种。
你看着他携着你的手置在半空,慢慢地低头,然后······
直到触上那片温软。
嗯?
你惊呆了。
从你这个方向看,正好能看见他拭过你手背的一小块地方。随后闭上双目,送上一个轻吻。
这实在是十分冒犯的行为。
不过可能因为他认真的神情,你竟然觉得有一丝的虔诚。
你懵在原地,全然忘记将手缩回去这件事。
这让你突然想起以前曾经救过的一只小流浪狗,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期望能得到你的施舍和收留。
但这完全不一样啊······
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他都是垂着眸子,以一种绝对卑微的姿势。此刻,那两扇羽睫终于向上抬起,纯粹的深绿好看得你几乎移不开眼睛。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你快速地ch0u回了手。
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太过扭捏,遂放弃了。
他的手还僵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抿紧嘴唇,显得可怜极了。
你的心绪却被他搅得杂乱,根本没有想到任何奇怪之处,只是耳廓泛起了粉红。
站起身,你已经选定了索恩,准备去签契约。
刚刚那位守卫人问你,“小姐,您确定是看中这个奴隶了吗?”
你点点头。
“好的。”他回答,“但是我必须事先提醒您,这个奴隶腿上有伤。”
“严重吗?”
守卫人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很严重。”
你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奴隶身上有伤并不奇怪,不严重就行。
“还有,”他继续说,“这个奴隶,身上有印子。”
······
不知为什么,你感觉守卫人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奇怪,好像在试探你一样。
印子?是指胎记伤疤什么的吗?
你突然很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索恩,他正温柔地对你笑。
然而绞尽脑汁,你都没有搜寻到脑海里有关这个印子的知识。
看见守卫人一脸冷漠和不耐的表情,你许久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没问题了!”说完,守卫人从怀间掏出一张卷轴,示意你在其上签字。你签好了然后递给他。
放好卷轴,守卫人捉起腰间的钥匙链,打开了木笼门,想要一把将他提出来。
力道很大,粗蛮又暴力,索恩因为腿上有伤,被他重重跌在木笼前的土地上。
“轻一点呀。”你下意识地低声说。
无意中看到索恩背在身后的右手,撑在尘地上,脏兮兮的,此刻正紧紧握成拳,隐忍和颤抖几乎微不可见。
你见状只得上前,“要不还是我来吧。”
使了点力将他拉起,你将他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于是便顺势轻轻倒在你的肩背。
一瞬间,你只觉得头上一片y影笼下来,后背贴上一堵y实的x膛,更是能在咫尺间,就听到他细微可闻的呼x1声。
薄薄的热气有规律地吐息在你耳廓,耳边的几缕发丝都随之轻轻飘动。
你强装镇定,开口问那守卫人,“对了,你们这里提供衣物吗?”
带个0着上半身的奴隶实在太张扬了。
“当然,不过价钱要另加。”
你咬咬牙同意了,无良的奴隶贩子啊。
“那边走。”他指道。
大抵这里真的只是低级的奴隶买卖,因而手续并不严范,你只需签字按手印再交钱即可。
你按指示递上了十张票券,这也是弗林镇的通用货币之一。眼瞧着那人将十张纸票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念念有声,生怕自己数错,你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好了,小姐,没问题!”他终于数完。
“现在您可以领走您的奴隶了。”他朝右边使了个眼se,立即有人拿着钥匙上前来解开索恩仅剩的脚链。
甫一摘去,你都有些高兴,抬头去看他。
却见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神se淡淡,察觉到你的视线后也转头对了上去。片刻的交汇,最后还是你不自然地转移了目光。
“可以走了吗?”你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
那人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点点头,扶了扶左肩的包裹,顺势搀过索恩的胳膊,扶着他往街道上走。
两人倒似极有默契,他听话地放松了身t,借着你的力,也没有畏缩的样子,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这时已经是大中午刚过,空地上太yan敞阔的晒着,已没有早上那般热闹的景象。
算你们运气好,不远处正是一个小站,那马车上还差几人就要出发了。
驾车人远远看见你们,大声地喊了一句:“快些!”
你加快了脚步,付了钱,又多加了些,想让马车将你们送到店门口。驾车人应了,催促你们快些上车。
“来,手给我,我拉你上去。”你先一步上车,对着索恩伸出右手。
他敛眉低目,很是乖顺的样子,缓缓将那只纤长苍白的手搭在你的掌心。
马车徐徐行着,穿过空旷的广场,穿过嘈杂的街铺和闹市。车内的人都随之轻轻颠簸。
索恩朝里坐,身t被迫贴在车壁上,右侧是一小扇窗子。
你右肩紧靠他的左臂。
对面坐了两对夫妻,一对在窃窃私语着,另一对在嬉戏调笑,声音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而你左侧则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家伙,足足占了两个人的座位。他环抱手臂垂着头打瞌睡,鼾声如雷,将你挤得不得不步步退让。
将周围无声地打量了一遍,又侧头看看右边的索恩。他很是安静,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你想舒缓一下气氛,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开头,到嘴边却成了最尴尬的那句。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这说的是什么啊,你开口就想哭。
他闻言,看了看窗外突然y云聚沉的天气。
明明中午还是风朗气清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
收回视线,“是啊。”
他回答了,浅笑着看你。
“对了,你腿伤怎么样?还疼吗?”
“不是很疼,其实没多严重的。”
又想起他背上的伤痕,你有些动容,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治伤的。”
“谢谢。”他语气轻轻。
你们就这样聊着,你想多问些他的情况,不过他总是三言两语遮掩过去,模棱两可的。不过你凭着自己的感觉判断,他应当是个温柔敏感的人。你的戒心也渐渐消解了。
马车哒哒地踏过木桥,送走了两对夫妇。又行到东街口,送走了那位彪形大汉。不久后,马车停下。
“二位,到了。”
你小扶着索恩下了车,进了店门。
柜台前,伊莉莎夫人正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的尖长指甲。感觉有人进来了,抬起头,可不就是你和你买的小奴隶吗?
不,不该说是小奴隶。伊莉莎夫人暗暗打量了一番,是个t型高大颀长的青年,模样还俊得很哪,似男似nv的。
只是,这腿怎么好像有点问题?
“哟,克莱尔回来啦?”伊莉莎夫人站起身迎你。
“嗯,”你甜声回答,“谢谢夫人,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看你说的。”伊莉莎夫人打趣你。
“那,夫人若是忙的话,就可以先回去了。我回来时路过餐馆,看见亨利大叔都忙不过来了呢!”
“是吗?”伊莉莎夫人听罢急了起来,“那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摆着腰小步走出,经过你们身边时,还用狐疑的眼光将索恩上下扫了一遍。跨出门,又回头看了看,这才小跑着朝她的餐馆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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