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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十分炎热。
荷花池旁孟欢埋头写字,头低着,表情些微有点儿郁闷。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山枢板着脸,念字时单手拿了一把示威的戒尺,神色没有丝毫慈爱。
——即使孟某人的老公蔺泊舟就坐在他身旁。
用过午膳,蔺泊舟没有任何事情做,便跟着孟欢来听他的识字课。
现在,蔺泊舟穿了身素白绸缎的长衫,双眼覆着白纱,垂头沉静地坐在椅子里,背后有侍女缓缓打扇。他阖拢眼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百家姓,千字文,童子开蒙时读的东西,蔺泊舟三岁倒背如流,可他二十六了,却不得不听他的老婆背。
山枢:“咸。”
孟欢:“……不会。”
山枢眉头皱紧,把戒尺拍得“啪啪!”响。
孟欢:qaq。
他头皮发麻,紧张思索时。
耳畔,蔺泊舟似乎笑了一声。
他一笑,孟欢就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听。
——很像那种上学时坐教室后排看你的爸爸妈妈,无论你怎么犯笨他都不会怪你,只会为你取得的进步而愉快,哪怕只有一点点。
蔺泊舟,真的很爹系。
孟欢嘀咕嘀咕,埋头,继续写。
不过得赖于这日复一日,他现在熟悉了繁体字的笔画结构,学写字也比以前快,还没到时间便提前完成了学习任务。
坐着乘凉,山行沿着回廊绕弯进来,先给蔺泊舟作揖,这才问起山枢。
“爹,他们让我来问,最近灯会,何时有空约个时间,一起去锦河畔饮酒,看看火树银花夏夜美景。”
他们清客,文人雅士,最喜欢去最热闹的地方游历,饮酒和歌拍板酬唱。
山枢捻了捻胡须,似在考虑。
孟欢抬眼,想起了王府外的灯会。
大宗虽有宵禁,但在灯会期间会稍微放宽,延迟到三更开禁。
这一段时间,全城放宽,热闹异常,是充满了灯火和烟花的良辰,大宗繁华至极的盛景。
……一定很漂亮吧?
孟欢想了一会儿转向蔺泊舟。
他弯着的眼中星光点点,笑出雪白的小虎牙。
声音满怀期待:“王爷,咱们要不要出府去看看?”
山行喃喃:“这……”
山枢眉头也蹙起, 表情有些古怪。
并没有人为他的提议而欣喜,孟欢不解:“怎么了?”
山行:“就是……怎么说呢……这个……”
蔺泊舟眼疾虽是满朝文武人尽皆知的事,但外人从未见过他失明时的模样。蔺泊舟自认失明丑恶,犯病时从不在人前出现,偶尔出行,下人都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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