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绊他一跤得个一个月不能活动的代价,这教训足够惨烈。不过我挺好奇莫姐是否知道一些但丁过去的经历。
“我跟着但丁叫你莫姐吧。”
“可以。”
“莫姐,但丁之前也有像我这样的女人被你医治过吗?”
“没有。”
居然没有?刚开始住进来他和我说过之前也有女人跟着他那番话,是指从来没有带女人回过这里还是从来没有女人像我那么反抗被打成这幅惨样给医治过。
“他姐姐也和他对待女性一样这样对待男性吗?”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透露客人的隐私。”
梦里面他姐姐说过要玩也不要找我这种积极向上的普通人,那就说明他姐姐应该和那些你情我愿的人各取所需。
也不用为难莫姐,毕竟也是为这个有钱人家拿工资办事。
但丁送饭上来时莫姐恰好打好石膏,交代几句便离开了。他把饭放到床头柜扶我坐起来,拿出靠垫垫在腰后,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我撇了眼床头柜上的菜,基本都是我不太喜欢的。
他吹着热汤,舀了一勺抵到我嘴边:“姐姐,啊~~”
被侍奉的感觉不错,索性乖乖张嘴喝
“这样子挺好的,不会乱跑我也就不担心了。”他又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干脆买条锁链这样锁住的话,嗯,挺不错。”
自顾自地说什么可怕的话,忽然就回想到他白天和我讲过把人锁在猪圈这种事,一股恶寒蔓延脊柱,连忙转移注意力找其他话题。
“但丁,问你个问题。”
“想问什么?”
“我是”也消散不少。
没关系,不厌其烦的给他创造就好,因为他似乎也挺乐在其中。
这半个月度日如年,只能靠游戏机和电视剧来消磨时间。
晚饭后我面朝大海方向的落地窗,努力的举着哑铃,坐着轮椅不方便,但不耽误我练手臂,平举深呼气然后慢慢放下,感受重力下垂。举起,放下,重复一道。
烟花会大概8点开始,已经打电话告知但丁。白天他说要去办点事,尽量在约定时间内赶回。反正赶不回我也不会有什么失落感,这一点是试试他对我的上心程度。毕竟也只是在阳台上欣赏,赶回来看了烟花又去上班,其实没必要绕那么大的弯。
浑身发热,我看到一旁试衣镜里的自己额头有些许汗珠。
举个哑铃也会出汗,比以前的自己更弱了。这次想突破自己,所以选了比较重的哑铃,上臂已经有了肌rou酸胀感。再来一个动作就结束!心里默默激励自己,然后屏住呼吸将哑铃开始向上托举。
“你还真是静不下来啊姐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手没握稳,哐铛一声,哑铃顺着放松的手指朝两边掉落,但丁和我一起看着哑铃发着咕噜咕噜声滚到角落停止不动为止,才收回视线彼此对视。
他不会也不让我运动了吧。
“你今天回来的好快啊,还以为你会是7点半左右急匆匆赶到的那种情况。”我甩了甩手,十指交叉掌心朝前上提到头顶进行手臂拉伸,小心翼翼哄着:“求你别禁止我运动,你看我只是在家无聊找点事做做看,没有看书也没有工作,这点事就允许我做吧,锻炼身体好了身材也很棒你会更高兴的对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但丁,手里转动钥匙,慢悠悠踱步到哑铃那里,低头不语。似乎在看哑铃上标注的重量。
“3?5公斤?”他耸耸肩,明目张胆的嘲笑:“哇,好弱。”
“是啦,我超弱的,”没好气的回道,故意对他示弱:“所以你该放心了吧,就我这种小虾米不管是身体还是谋略都比不上你。”
“我尝过姐姐的一拳头,老实说,打得我满脸发麻。”
暗暗发笑,事实证明健身还是有点用处,要是感觉不到痛就不可能有淤青了。
“但丁,我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要不就放走吧。不然以后和你打起来不太好。”
他调转方向朝我走来:“没门。反正你要和我对抗的话下场也体验过了,你闹的越凶我下手越狠。”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我的脚。
我放弃的叹了口气。
“吃过饭了吗?”
“吃了。”
“那就好,我们走吧。”但丁绕到我身后握住轮椅把手,我感觉轮椅底部一抖,整个身体顿时往后倾斜呈现凹进去的形态。因为害怕摔下去,忙不迭握紧两旁的扶手,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好在就那么一下,然后轮椅匀速往门口方向移动。
“你带我去哪里?”刚才被他吓了一跳,语气稍微有些不好。
“你不是要看烟花吗?”
“我还以为在卧室阳台上看。”
“比起阳台这里不是离海边很近嘛,带你去海边看。”
“哦?你转性了?肯带我出去了?”
“我在身边的话没事,你单独出去不行。”
出了别墅大门,到铁门这一段路都有路灯,的做这种事?”他摆出不可理喻的表情。
不过他这么说倒是点醒了我,如果能把手机上下载好软件接通,即使和但丁同居着也能时刻关注出租屋的情况。把这个想法和但丁说了,他回了我一句与其这么麻烦不如退租,反正接下来也不在这里住。
可我把这里当做一个退路,如果但丁能在一年内腻烦我的话还可以回来这里。不过看但丁这个样子很长时间内不打算放过我了。说是退路,距离到期也只剩五个月,可惜那五个月的钱收不回来。
看来只能退租了。
“行吧,回来打扫完了顺便你和我一起去找房东退租吧。”
“姐姐真听话。”
距离我家的小城市也不过两小时的车程,这个小城市归于我所打工的省府管辖。指导但丁一路拐弯,终于开到了医院门口。不出所料,在进入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收获了大堆人目光,我在副驾如坐针扎只希望不要在那堆人群里有认识我的人。
拨通妈妈的电话,听她的指示赶到所在病房。
爸爸戴着氧气面罩直挺挺躺在床上,旁边的心电图机正规律播放心跳,看起来整个身体消瘦了一圈,体态更显苍老。妈妈样貌和我离开家的那个时候没什么不同,坐在病床边刷着手机。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语调沉重:“来了?你爸以后可能就是这样瘫着了。”
“我还以为会继续住icu。以后就是这样瘫痪,衣食住行都要人服侍了是吗?”我走近床边,看到床沿垂着消瘦到只剩皮的手,心情复杂。在经历过老人们一个接一个过世后,我早就不是失去亲人就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
深知顺从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道理,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明白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尽孝。
“嗯。”
“还能正常进食吗?”
“可以,不过不太能醒过来。昨天抢救好久,医生说生命体征不太平稳,暂时只能维持这样,让我们做好后事准备。”
“……”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万一爸爸去世但丁锁着我不让我来弄丧葬事,岂不是让我在亲戚间背负骂名?
绞尽脑汁想方法,也得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但是回忆起那个莫名被挂掉的电话,打算问个清楚:“妈,你告诉我,我们家钱还够用吗?医疗费能报销多少?”
妈妈的表情渐渐凝固,甚至有些尴尬地不敢与我对视:“你妈最近买了一个盘,被你阿姨带进币圈,今年12月到账后这些问题不用担心了。”
“币圈?盘?”
这些金融词汇第一次从这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口中说出来,大事不妙的预感如同一片乌云覆盖头顶,视线阵阵发黑。一个仅仅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忙着下乡盖房子,时隔四十多年面对女儿居然说出了这样专业词语。
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的母亲,而是觉得蹊跷。因为小时候她虽然辛苦地抚养我长大,可在我记忆中她可从来不是爱看书的那种长辈。邻里家常间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做事不考虑后果,曾经也被电视销售哄骗过买了一堆没有实际用处的物品堆放在家。这样不靠谱的家人,让我怎么去信她系统学习了金融知识。
“哪个阿姨带你进的?你在玩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哪里违法乱纪了,这是国家开展的一项伟大的工程,我们好多姐妹都加入了,12月商城一上市大家都可以分股份。”
“什么鬼的分股份,你加入的那个玩意叫什么名字,是公司吗?你从来没有去那个公司上班过吧,交钱分股份有这种好事岂不是人人发财。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产品?”
在我咄咄逼人下,妈妈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塑料杯递到我手里,颇为自豪的回答:“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你看上面的名字,以后这个就是我们公司即将要上市的商品。”翻过塑料杯,只见上面印着一个简陋的头像,下面印着英文名“rich”。
不必多说,三无产品加上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名字……我顿时觉得呼吸不畅。
用力捏着杯子,蓦地把它重重放回桌面,努力平稳气息:“你到现在还在做你那一夜暴富的梦?”
“我们rich就是要让家人们众志成城一同富裕,我做了好几个盘,也帮你做了几个,以后我走了给你留下大笔财富,你现在可以跟着我一起学系统,免得将来你不懂。”
太傻了,傻得我想立刻掉头就走,宁愿被但丁囚禁也不愿回来这里。
“哈哈。”我冷笑不已:“我看你是想把我拖进地狱。三年前给你的那十几万你是不是全部投进去了,如果还剩的话不会来给我打电话的吧。我不信你们省吃俭用几十年这三年就能开销那么大,爸爸这次那么严重,是不是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妈妈被我问得怔住,随后恼羞成怒地反驳:“你怎么说话的?!你爸是老了,老了肯定就会生病,怎么怪到我头上来,我生你不如生个儿子。”
她直接戳到我的痛点,令我话语攻击性加强:“是吗?你要是生个儿子估计不仅不会给你十万,还可能伸手向你要钱,没准你现在还要去工厂拧螺丝给他凑娶媳妇的房子钱。你这种人的教育失败我没有长歪已经够好了。不给我惹麻烦就感激不尽,现在居然拉我下水。”
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起手,我看出来她想给我一巴掌,立刻后退一步:“我说的有什么错吗?”然后把手里的包甩到她怀里:“我离开的这几年赚的钱都在这里,这是给爸爸请护工和医药费,如果你要拿去投你那rich,不好意思,我永远不会再回来。本来就是给你们拿来养老的,你们不仅不感激还背后捅我一刀。”
我转头朝门口走去,周围全程听我们吵架的病人家属默默让开一条道。
刚迈出几步,但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才把车停好,姐姐就要走了吗?”
来的时机可真巧,妈妈包含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琳,那是谁?”
瞧见我为难的表情,但丁神色自若进门来到我身边拦住肩膀,强制我转身面向那边:“姐姐要怎么介绍我呢?”他低下头轻声细语的问道。
“男,男朋友。”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知道了。”但丁抬头客气的自我介绍:“你好伯母,我是琳的男朋友,可以叫我但丁。”
大概是看但丁一身卫衣运动裤的休闲装扮,又有耳钉又戴戒指,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估计当他是社会上不三不四的闲散人员,所以妈妈拉下脸教训道:“不信你妈的工作就算了。你看你自己30岁了,交男朋友靠谱点早点结婚也不用我们那么担心。本来我们都还盼孙子的,不过你爸这个情况怕是等不到了。”
但丁饶有趣味的询问:“请问伯母,你认为怎样的男人是靠谱的?”
“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就行。你今年多大?”
“26。”
“比我家琳还小,”她恨铁不成钢地瞪过来:“你什么时候才真正的懂事?找个年纪大点的稳当可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但丁这个年龄明显没有玩够,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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