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末把两种不同情况在心里摆出来:一种sauel不同意改方案,那他就该干嘛干嘛。另一种sauel同意改方案,他不好拒绝只能替演。替演又分两种结果,一种他演过关了,一种他搞砸了。不管哪一种他现在似乎都失去了自主选择的权利,只能听天由命,等sauel通知。李未末的视线落在韩拓身上,他依旧一条腿弯曲半蹲在自己面前,眼神专注地望着自己,仿佛世界这么多人只看得到这一个般的专注,丝毫不觉得这个姿势有多累。李未末该死的再次心软了。“你来之前还给陈琪打电话了?”李未末揶揄道,“你还挺有准备。”听见李未末这么讲话,韩拓悬起的心落下去一半。昨天直接关门走人后没多久韩拓就后悔了,他把李未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与十年前自己一言不发跑去外地有什么分别。他懊恼自己这么大年纪了面对李未末仍然做不到沉着冷静,他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讲出的那些讥讽之言会不会让李未末接受不了,他想回到那个房间,却第一次心生怯意,只能去前台在同楼层另外要了间房。“决定一件事之前我喜欢提前做好攻略,”韩拓意有所指,“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不能毫无准备两手空空的上战场。”“战场”李未末心说你把我这儿当战场了,是一开始就盘算着有去无回吗?“你还生气?”韩拓歪着脑袋问他,眼瞳亮晶晶的像只要主人抱顺便压死主人的棕毛大狗,摇着无形的尾巴说:“你气我没有第一时间向你坦白那些事是应该的。不过我发誓,用邮件给你发资料,校稿的是真的小希,我哪里有专业编辑的水平,只是借他的名字用了sn。”李未末在韩拓走后的那几个小时也过得很不好受,一会儿气韩拓隐瞒,一会儿又伤感他们要分手。其实拨开表面,最本质,也最让李未末介意的是——韩拓既然如此在乎他,还会整整十年没有任何联系。说好了不谈过去,但心里的不安全感没办法控制。适才韩拓突然出现在罗豪忡和他之间,李未末面上讶异,心底深处那股莫名的欣喜只有自己懂得。不过这样的情绪李未末当然不会在韩拓面前轻易表现出来,他抬手盖住韩拓的眼睛,故作冷漠地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计较了”韩拓被李未末捂着眼睛,猛地抬腿,身体往前一倾。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李未末唇上。“哟——”一旁的陈蜜圆发出短促而夸张的惊呼。李未末赶忙用手背遮住自己的嘴巴,突袭之下脑子还在反应中。“不许在外面亲我!”
韩拓立刻抓住李未末话里的漏洞。“不能在外面,意思是只要在房间里就可以?”李未末的脸难得红了,看上去就像被太阳晒过敏了一样。sauel那边考虑下来准备改方案,把这一部分场景留到晚上再拍,希望李未末能出演。李未末不好再拒绝,心中不安,韩拓捏了捏他的手安抚他,让他先休息一会儿,便走开去同sauel讲话。“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陈蜜圆等韩拓走远了才敢打趣李未末,“还以为你跟的是罗老板,没想到他和你才是一对。”“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一对”李未末原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将他和韩拓的关系显露于人前,特别是认识的人,毕竟虽然现在社会的包容性高了,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总归与传统背道而驰——需要承受许多异样的眼光和闲话。但当真的发生了,又好像没什么。反正在场绝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而且这次活动结束后不管是西装男、陈蜜圆,还是sauel和曹鑫,再见面的次数也非常有限。即便诸如曹鑫之流会在背后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只要别当面让他听见,他才懒得在意这种人的想法。“这个好,”陈蜜圆由衷地感慨,“年轻,有活力,体格子强壮。”“你听起来像酒肆的妈妈桑。”“而且能跟罗老板抢人,肯定实力不俗”陈蜜圆上下打量李未末,仿佛重新认识这个人,“你这不是脚踏两条船,是脚踏两艘航空母舰啊。”李未末再次强调,“我再最后说一次,我和罗先生没有超越甲乙方的关系。”因为这段场景被推迟到晚上,为了不让进度更加延后,sauel决定将后面一小部分白天的内容放到现在拍。sauel只用说一句话,但布景,人员安排,包括妆造和配角,几乎都要打散重组,西装男暂时了却替演这件事,又马不停蹄去协调这一堆令人焦头烂额的连带变动。陈蜜圆很好心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罗豪忡和韩拓这两艘航母,提出让李未末去她的保姆车休息。保姆车不远,李未末见韩拓还在跟sauel说话,就跟陈蜜圆的小助理去看了一眼。李未末没上车,只是站在车门外的空地上往里瞅。陈蜜圆这辆保姆车内部看起来没有她的塑料置物箱简陋,相反布置地很温馨。后排座椅上都套了一层粉色长绒座套,靠背上面配了相同颜色,侧面缝了小公仔对我颈托。座套旁边有个鼓鼓的夹袋,拉开拉链能从里面抽出一张小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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