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教团?”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是“一脸懵”的表情。从小志的言行来看,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宗教的教团,不是现存的某个宗教,而是一个新生的邪教。你应该明白,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无神论者,对一些宗教的感觉也不好。一些宗教以神的名义压迫剥削他人,发动战争排除异己,制造屠杀,所以不少人对此很反感。在国内,搞邪教是没有前途的。”
我说道:“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宗教是导人向善的。我在想,每一样东西的出现都有意义,在最初它们一定符合了许多人的诉求,不然也不会得到广泛传播。反正大家都快死了,有个信仰总是好事,至少给个盼头,人没盼头就活得特别苦。”
毕竟社会已经崩溃了,用所谓的信仰来指引幸存者也许是一件好事。
可是,神体现神性,负责将其贯彻的却是人,而人是不可靠的——即使宣扬超脱的宗教也可能做强取豪夺的事情,宣扬慈爱和平等的宗教也可能肆无忌惮地屠杀其他民族。
果不其然,庄晓蝶也提到了这一点。
“这里所谓的教团就是由人主导的,而不是神。而且这个人,我恰好认识。在末日前,他就是一个神棍。”庄晓蝶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些做了亏心事的人害怕怪力乱神的事情,所以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神棍专门为他们服务。”
“所以他现在算是教主一样的人物?你怎么知道这些?”我好奇道。
“是的。从前我不知道,但求生时,大家接纳新人不都会追根究底吗?”庄晓蝶说道。
“你是说他是你原来的队友?”我问道。
“没错,就是因为了解他,我才会对这里充满戒备。这里的教主名叫郑宏颖,五十多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其实就是个骗子,而且他还是一桩命案的嫌疑人。”
“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为什么他突然成了你口中的教主,案子又是怎么回事?”我有太多的疑问了。
一个神棍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建立起这样的组织,庄晓蝶说的命案是什么?就算是末日,杀人也是不被允许的,别看那么多灾难片中,幸存者没过几日就开始相互残杀,现实生活中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人类花费数千年建立起的道德体系不会那么脆弱。
如果这里的领导是谋杀犯,那这里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我认为做人和写字一样,是有格子的,一旦出了格,打零分也不为过,而且如果出格一次,就极有可能出格第二次。法律不可能绑着人,越过一次底线而没有受到惩罚,那就会失去对底线的敬畏感,让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当首领是件可怕的事情。
“我慢慢和你说吧。”庄晓蝶道,“我和郑宏颖在同一支队伍里,算上我,那支队伍大概有十五人。”
“那已经是支不小的队伍了。”我说道。
毕竟,我和唐玄鸣他们才四个人。
“这个队伍能成立,全亏了我们的领队。”庄晓蝶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领袖,能自然而然地聚集起一波人。就像雨一样,如果只有水汽,那很难凝结成雨滴,只有有了一颗尘埃作核,雨滴才会成形——王子诺就是这样的人。而他被谋杀了。”
我问道:“如果他真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为什么会有人杀他?他活着才对大家有利。”
“动机也是疑点之一。”庄晓蝶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他死在了密室当中。”
“密室?”
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这个词。凶手做些什么事,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制造密室,大概可以归纳出以下几个原因。
一、由于意外,现场变成了密室,不是凶手的本意。
二、让人以为死者是自杀,或者是死于意外。
三、用密室来掩盖杀人时留下的什么线索,比如里面放了什么装置,需要撞门来毁掉这个装置。
四、嫁祸给有可能出入密室的人,或是和死者一起身处密室的人。
五、凶手为了脱罪。与第四条类似,但不是靠嫁祸他人,而是让凶手看起来没有作案条件,让警方转移注意力。
六、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给凶手更多时间逃离或做准备。
“所以一个没有理由被害的人死在密室当中。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案子发生那天是这样的。”庄晓蝶陷入了回忆之中。
案子发生在午后,王子诺正在自己房间内办公,大概是计算物资存量和思考明天的部署吧。他的房间在三层,外面是一条小巷。王子诺有远眺的习惯,工作一段时间就要远望一会儿,休息一下。
这里要说明一下,王子诺的队伍此时正驻扎在西湖景区的别墅内。这间别墅一共四层,由于位于景区,过于喧闹,别墅的主人只是偶尔使用这间别墅,所以他们找到这里时,里面没有人和丧尸,而且别墅内设施完善,地下室甚至有发电机。安保没有问题,门窗也完好,一层、二层都加装有防盗窗,门窗都从里面上了锁,外人和丧尸闯不进来,是个完美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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