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年前毕业分手以来,戚禾也曾在某个辗转反侧的深夜,设想过和沉知聿重逢时身处的场景,思考过她该用怎样的语气和姿态,说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局促地说声你回来了啊,还是满脸坦荡地道句好久不见,亦或是冷漠地将门砰的一甩,用行动证明——前男友是做不了朋友的。可脑子里的东西一旦实践起来,别提难度了,就连声简单的问候语都不一定能当面讲清讲全,梢不留心甚至还会“问候全家”,这就是情侣分手后的劣势。青梅竹马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戚禾干脆利索地不去纠结了,神情随意地倚在门前,看着他。总要面对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沉知聿正和人通电话,听见对面门开的声响微微偏头,握着手机的指节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不动声色地蜷了蜷。一直到听筒里传来连名带姓的吼声,沉知聿仿佛如梦初醒般,随即转过脸,面无表情地应答着柯元泽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晾在原地的戚禾,倒也没苦巴巴地干等着,一边抬脚伸进门底的缝隙,鞋尖稳稳勾住边框并来回拖动,一边隔着几米的距离,不自觉打量起他的身形轮廓。只一件基础款的黑色大衣,就十分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肩部线条,一颗扣子没系,露出里面的灰色连帽加厚卫衣,帽沿抽绳的末尾还是习惯性像从前那样分别卷出一个小小的揪,戚禾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青春气,这身装扮与学生时代的沉知聿几乎别无二致。只是看向她时,眼神增了几分疏离感,浑身气质更是rou眼可见地变沉稳许多。可尽管千变万变,那张脸还是依旧令人赏心悦目。走廊顶灯的光线明亮,沉知聿站在那里,通话时的句子长度由起初的一条,慢慢缩减至四字以内,再到最后发出的嗯、好、啊之类的单音节,反正就是字数越少他越敷衍,在眼下的场景中,他做不到专心。在察觉戚禾似乎要用脚将门勾上,转身进去的那刻,沉知聿神色顿时冷了一个度,当即丢下这通电话的结束语:“有事明天再说。”戚禾这边也停止勾门玩的动作,右脚伸回来,规规矩矩站好,迎接沉知聿投来的复杂目光。沉知聿有一双标致的丹凤眼,薄薄的上眼皮轻轻一掀,弧形漂亮的眼尾随之微微上翘,直面戚禾的目光,透露出强烈的审视意味,但又漫不经心的,说不出的感觉。戚禾读不懂他此刻的情绪,也不想读懂,视线越过他,望向沉知聿身后那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防盗锁。这两套门对门的房子,是各自父母在三十年前,同时购置的不动产,年代久远到墙皮都有些脱落,但随着近几年炒房买卖的兴起,时代的快速发展,竟然升级成了抢手的学区房,岑佳佩当然是为了方便江月学习才重新搬回来的,不然谁喜欢放着豪华的大别墅不住,成天挤在这栋破老旧里面。沉知聿出国留学没多久,他爸妈便跟着搬离云城,沉知聿在国外待了几年,这间屋子也就空置了几年,两家的人情往来也早已经今非昔比。所以戚禾不明白,父母不在身边,如今连门前的锁芯都生了锈,难以轻易打开,可他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这,又为什么迟迟不开门,非要在走廊接电话。戚禾下意识疑惑开口,只不过是针对自己的第二个为什么,她看着沉知聿:“你这是……进不去了?”对方给的答案听起来很稀松平常,因为他说:“钥匙掉了。”“噢。”戚禾闻言点头,又问:“知道大概掉哪儿吗?”沉知聿真的想了一小会儿,不确定道:“应该是在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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