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从洗手间里拿出来拧shi的毛巾，轻轻地给外婆擦脸。

    外婆笑着说道：“不折腾了，曼曼。护工把我照顾得很好，你们常来跟我说说话就好。我现在整天闷在了医院里，一点儿别的指望都没有了，就想着你们能来看看我。

    “要是我身子骨还好，我还能自己出去找你们，找几个老朋友打打麻将。现在不行了，走两步就要喘，有时候下楼看看风景，都要歇好几回。”

    我听以前小区的大人们说过，癌症到了后期总是很痛苦的。

    外婆身边没有人陪着，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疼起来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干妈哽咽道：“您别想这些，要是想见我们，随时打电话。”

    其实她和干爹每天都会轮流来医院探望，但是外婆真正想见的，应该是自己真正的亲人才对。

    外婆拍了拍干妈的手，“我知道你们对我好，我亲手养大的孩子都没你们孝顺的。不过你和大壮工作也忙，哪儿能总往医院折腾？多累得慌。”

    “那我以后经常来陪您……”

    林暮暮脆脆的声音响起来，小心翼翼，“您看，可以吗？”

    外婆一愣，但紧接着，眼里就涌出了几丝泪花，“可以，当然可以！”

    没资格自称姜禾的另一半

    外婆的眼眶shi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去，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当然随时欢迎。”

    “我有的，我现在给朝朝学校当老师，每天下课了也没什么事情做。您不要　嫌我烦就行！”

    林暮暮笑靥如花。

    外婆脸上的皱纹也轻轻地舒展开来。

    在这样的气氛里，我实在是很难以开口，去阻止她们的相见与往来。

    鹤应年朝着我看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很多事情需要林暮暮自己去独立面对。如果她已经做出选择，那么我们要做的不是千方百计去阻止她，而是帮助她。

    干妈和林暮暮很会逗外婆开心，没一会儿，外婆就忘记了刚才的那点小忧愁，乐呵呵地跟着她们说起话来。

    聊了好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

    我们所有人都看了出去，就看到顾景渊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袋子的水果。

    看到病房里的人这么多，顾景渊也诧异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收敛起神色，缓步走进来，“阿姨，我来看看您，顺便带了点水果。”

    外婆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辛苦顾总费心了，不过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回去吧。”

    顾景渊不管不顾，将水果放到一旁，“阿姨，我是代表姜禾来看您的。我也说过，之前的确是我冒犯了您，那时候我以为姜禾还活着，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