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总让人联想到红面獠牙的相貌,实则,不然。
面前的阎罗王一身青衣散着书生气,发髻上别了一支黄玉簪,举手投足间都是与世无争的淡然。
当然,耽莘得出这一结论的根据还是因为他那张脸。
那是一张令万千男子嫉妒的小白脸,优雅的眸子,莹白的皮肤,那肤色比耽莘还要足足白上两个色。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真是不让人活了!
那样貌实在过于年轻很难让人联想到已有这么大一个女儿。
“锗远啊,你终于回来了。”老爹颇为感慨望着面前的故交鼻涕眼泪横流。
阎罗王放下手中的茶盏,长舒了口气:“耽莘他爹,好久不见一切……可都安好?”
耽莘他爹?俺爹又不是没有名字?
秦广王抬袖擦了擦眼轻笑:“锗远,你果然还记得。”
锗远朝耽莘的方向扫了一眼,耽莘立马感觉面皮发热,木有办法,这阎罗王魅力太大。
收回目光,锗远亦笑:“那年你告诉我你有了女儿以后我们便可以直呼谁他爹,如今月之有了女儿,自然是要叫你耽莘他爹的。”
俺爹眼中含笑,之后浮上一抹哀色:“锗远,这次你回来后可还是要走?”
清静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子坚定:“恩,只要见不到她就还是要走的。”
她是谁?还有走?他要走到哪里去?
耽莘听得云里雾里,冲着玉素使了个眼色,玉素识趣儿跟着耽莘往外走。
后脚还没迈出来,人就直接被耽莘给拽了出来。
“玉素,你爹说的她是谁啊?你娘?”
玉素低着一张苦瓜脸沉思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我没有娘,确切来说我连爹都没有。”
以为玉素在说笑,耽莘蹭了下她的肩:“玉素,你在胡说什么?你爹明明是阎罗王。”
玉素苦笑摇头:“小耽莫不是忘了我们是鬼?”见她还是一脸懵,玉素耐心解释:“鬼是不能生育的,我是爹领养的并非亲生。”
末了,耽莘傻不拉几问了句:“那我也不是亲生的?”
玉素为难道:“不是。”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并非亲生这一打击十足让耽莘苦足了心志,是以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像个霜打的茄子闷闷不乐。
正牌郡主成了冒牌货,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值得欣慰的是,这几日高萧谦逸之都没来烦她。
高萧不来她欢欣鼓舞,谦逸之不来她愁肠满肚。
不想今日她竟成了神算子,刚念到这里,一个声音便很应景地响了起来:“耽儿,这几日怎的不见你外出?”
长廊尽头高萧仍旧一身黑袍穿得潇洒,不同于往日的是那冷峻的脸上挂了彩。
耽莘登时有了Jing神,颠颠跑过去十足十一个看热闹的形容:“高萧,你这是被谁打了?”
高萧面无表情看着耽莘抽了抽嘴角答非所问:“今日去奈何桥送阎罗王,耽儿去吗?”
送人?送的还是阎罗王?
耽莘脑门儿一片疑云飘过:“为何要去奈何桥送人?”
去奈何桥的路上,高萧将那日玉素没有说完的事一并讲了与她听。
说到底,这阎罗王锗远也是个痴情的,就因着几百前去阳间历劫时与一个名叫疏华的女子有过段人间姻缘,回来之后就茶不思饭不想,任凭旁人生拉硬拽也要一次次去投胎,只为能在阳间再次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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