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顺应自己的本能。
或许,仅此而已。
陆知处在胸前缠着纱布,淡淡开口:"这一次你怎么说得动滕堂插手的?"
他知道钟旻来到荣华,意味着一切重新开始,白手起家,原来的人脉和势力大都用不上,却没想到原来他早已和滕堂扯上关系。
"几年前滕堂把触角伸到香港,不知怎的和钟京平一直有瓜葛的黑帮交上火,我帮了滕堂一把,再加上后来在越南截货的事,他们算是欠我个不小的人情。"
陆知处嘴角噙着一抹兴味,"这么说滕堂和钟京平有仇?"
"可以这么说,不过滕堂不会再帮我们了,经过这一次,我和他们老大的人情两清。"钟旻笑笑,拈起一支烟轻咬住,打开打火机点燃烟头,狠狠吸一口,手夹着烟离开薄唇,悠悠吐出,这才续道,"我比较有兴趣的是,你怎么会认识滕堂的首席杀手‘螳螂'?"
说起这件事,陆知处就觉得啼笑皆非。
"两年前我在监狱的时候,偶然撞见一个新进去的人,就是他,后来我才知道,他到那里去,只是为了杀一个人,所以才故意犯事被抓。"
"后来呢?"
陆知处冷冷而笑。"他要杀的人几时失过手了,自然是人也死了,他也走了。"
钟旻看着那人因回忆而仿佛有些朦胧的侧脸。"所以你和他是在那时候成为朋友的?"
"谈不上朋友,只不过我比他早进去些时候,偶尔照应一下罢了。"不知是因为情事方过,还是涉及过往,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加入了些许疲惫,锐利的线条此刻在昏黄台灯下却显得柔和而优美。
片刻的静默在房间里流转,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莫名宁静平和。
从入狱的那天起,陆知处就再也没有一刻是彻底平静过的,但此时,在这个男人身边,在说出这些话以后,他却觉得是可以真正放松的,即便只有一刻,也弥足珍贵。
钟旻知道这个男人足够强悍,强悍到任何安慰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必说。
陆知处需要的只是时间,用时间来净化,淡忘这一切。
轻轻一笑,钟旻打破沉寂。"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荣华?"
"没事的话放一个月的假就最好了。"陆知处指指身上,表示自己是伤患。
"休想,"毫不客气地驳回,那人的眼角却浮上可疑的笑意。"报纸上的谣言还在满天飞,警方那些应付式的调查取证也还在继续,一切就等你的公开露面划下句号。何况,荣华现在没有别的律师,等着你去做的事情早就堆成山了。"
"荣华的财政不致于紧张到连个律师都请不起吧?"
"两个月后,钟氏那边会派个过来,所以你这光杆司令就暂时先做着吧。"钟旻捻灭烟头,悠悠笑着,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打算让荣华撤出房地产这一块。"
陆知处却没有丝毫意外。"如果你不说,我本也打算向你建议的。"
"哦?"钟旻挑眉,"你的想法?"
"一块肥rou一旦太多人分,再好的美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现在经济过热,不及早退出只怕到时候连骨头都不剩。"
"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钟旻扬起唇角。
陆知处哼笑,不以为然。"荣华很久没有竞标购入土地了,从你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就在筹划那一刻的到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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