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能再拖了,我打算带她到美国去治疗。"
"治病在这里也可以,你不要找借口!"钟旻咄咄逼人,不给他以任何逃避的机会。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做。陆知处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暗叹口气,他知道钟旻现在的处境有点不好过,连荣华和宋氏的股东都开始向他施加压力要求撤掉自己了。虽然他是钟旻的左右手,也是荣华的功臣之一,但大局面前,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换掉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那些人想必不明白钟旻为何一次次地断然否决。
"我已经决定了,等风声过后,你还可以让我回来的。"
放弃得来不易的一切,他不是没有矛盾,但形势摆在面前,他们要学会尊重事实,暂避一下对方的锋芒又何妨?以前是年轻气盛不懂收敛,后来才明白能屈能伸这四个字的含义。
无论钟旻答不答应,辞呈他已经递上去了。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钟旻的声音像从牙缝里迸出来似的,字字夹*力。"你他妈别给我想着先斩后奏!总而言之,我不会看你的任何辞呈!"
话一说完,电话啪的一声就收线了,可见主人火气之重。
陆知处抿抿唇,不置可否,微扬的眉毛挑起潜在的桀骜,表明他向来不是个善于听话的好下属。
接完那个电话,陆知处就离开了医院,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带着些漫无目的的随意,身处周围点点灯火辉煌之中。他很喜欢偶尔这样来个散步,并不觉得孤独,相反,更有益于他静下心去思考一些事情。
香港是个不眠之夜,尤其这一带,据张绍说,又是最为活跃的地区,三教九流,充斥其间,如果有幸甚至还能看到黑街火拼。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简直可以去中六合彩了。
那是一幅奇特的景象。
上百个人正纠打成一团,但并非赤手空拳。他们手里拿着西瓜刀或铁棍,逢人就劈,砍杀得眼红。
这种近身搏斗之中,枪是很难发生作用的,而且太大阵仗也会引来警察清扫,所以陆知处估计这是自己还没有听见枪声响起的原因。
周围好象司空见惯了一般,店铺全部紧闭大门,连行人不见一个,昏黄的路灯斜射下来,马路边只余下金属撞击,嚎叫和喝骂的声音,场面壮观,可惜不宜欣赏。
陆知处在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走岔路撞见别人厮杀之后只愣了半秒,反应极快地掉头便走。
混乱之中,居然有人朝他这个方向高喊了一声:"陆哥!"
喊的那人一头金发尤其惹眼,陆知处马上就认出了他--那晚与自己和钟旻赛车的那个黄毛--对他头发的颜色印象很深刻。
目光随处一扫,陆知处注意到黄毛所在的那一边形势似乎不太有利。
黄毛兴奋地大嚷起来,纯粹是激动的反应,仿佛见了救星一样。
陆知处这才暗叫不妙,那边已有明显是另一帮人马的几个人,以为他和黄毛是一伙的,互递了个眼色,抄起家伙就朝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躲闪已是不及,身后的铁棍猛力劈下,带着划破空气的凌厉,如果正中目标,不死也残。
陆知处低咒一声,斜肩一闪,转身来个回旋踢,将为首一人手里的刀踢开老远,趁着他愣神之际,狠狠将其推向另外几人,其他的人刹手不住,险些劈到自己的同伴。
他微微冷哼,迅雷不及掩耳地撂倒一个,夺过他手里的铁棍往其他几个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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