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一役,我军损失总计十一万余,敌军大将华启容与国君赵熙逃亡,不知所踪。据臣所知,此二人当与梁国储君梁鸿霄有所勾结,敢问陛下,此事如何处置?”
这却是多余之言,边关战报早已送到了朝中,哪里需要沈钺再禀一道?然而此番话本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沈钺表明一个态度,由得燕岑晔评断。
燕岑晔多疑且偏执,从来不曾相信过沈钺。这中间牵扯太多,天下大乱,值此用人之际,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当重新定论。更何况,他不知道,能从诏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究竟有怎样的力量。正因如此,他不会轻易对沈钺下杀手,他仍会用他,待得万全之时,再一举置他于死地。
四目相对,犹如无形的较量,这二人几乎是世上最不像君臣的君臣。沈钺仍是屈膝半跪,一字一句皆透着臣服之意,眸中却是一片沉静的冷漠,仿佛这世间无有甚么能够令他畏惧、退缩。
燕岑晔紧盯着他,Yin冷眼眸中风云席卷,良久,轻柔得几近诡异的声音道:“好,很好……此事便由沈卿全权负责,沈卿离军日久,该是归队的时候了,大军尚在鄞州,数日后方可归京,该如何行事,朕不插手,沈卿可自便。”
言毕,他终于转开目光,却是看了眼方才走出的那扇门,神色倨傲而讥讽:“至于温侯之事,呵,要报仇便来,朕……恭候大驾。”
沈钺微皱眉,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异样,直觉燕岑晔这话并非针对于他,他随之看了眼那扇门,口中仍是答道:“臣不敢。”
燕岑晔不再开口,Yin沉的面色,像是压抑着甚么。他盯着那扇门,目光愈发的冷,片刻后,竟不置一词地转身走了。
沈钺看着他的背影,明明还是挺拔威严的模样,却莫名透着点失魂落魄的萧索意味,然而那些微的寥落掩在风雪之中,转瞬便再不显,直似眨眼间的错觉。
沈钺转眼看着那扇门,几乎不必多思,已确定了内里人的身份。
温靖劭醒了?
他起身往那间房走去,然而尚未接近,身后已有人唤住了他:“沈大人留步。”
沈钺转身,便见两名侍卫模样的人快步近前,一人一边,守在了那间房门外。
叫住他的人正是方远戈,他瞥了眼那扇房门,冷冷道:“陛下有旨,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沈钺漠然看着他,对方面无表情地回视。片刻后,沈钺不再多言,只一点头,转身走了。
他往佛堂行去,一路上明里暗里的守卫足有数百。沈钺心下愈发沉重,燕岑晔这是要囚着温靖劭?方才那人片刻间流露的情绪不似作伪,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上一次见到温靖劭还是去岁年初,那时也未见他有甚么异样……
思及此,沈钺不免愈加烦躁——不正是因为那时未发觉有古怪,才给了梁鸿霄下手的机会么?到底是温靖劭掩饰得太好,还是他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以致太没有防备?
沈钺心中乱极,然而这当口绝不可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只能等先联系上温喻等人再做打算。
他往佛堂拜见了方丈,一眼扫过,果真在一众僧人中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小僧人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却沉静安详,犹若沉淀了无数沧桑悲苦,周身气息庄严矜重得令人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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