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一直别想事情了,”苏瞻洛道,“一桌子的菜尽吃花生米。”
薛子安一怔,看着苏瞻洛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他舔了舔唇,突然有些想喝清酒了。
临走前,苏瞻洛拿了些碎银子交给了小二,算是轰走客人的歉礼。
“你这些银子也赔不上那些空啊。”出了酒家,薛子安道。
“总归能让小二心里好受点。”苏瞻洛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给银子这事儿他们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薛子安叹了口气,“但你一旦给银子,他们可能会咬准你这个冤大头,勒索你给更多的银子。”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有点像升米恩斗米仇?”苏瞻秋插嘴道。
苏瞻洛皱眉,“这就是你迟迟不愿阻止酒久的理由?”
“哎,你啊……”薛子安又长长叹了口气,“这人世太险恶,不是你拿出一颗心就一定能换回一颗心的,还是多提防着点人心吧,”薛子安顿了顿,轻声道,“越是关系近的,越是要小心。”
苏瞻洛眉头拧在了一块儿,看着那抹担忧与郑重的深意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是夜,大年三十。
四个男人的大年三十还是有点寒酸的。
晏亭和苏瞻秋见识过苏瞻洛毁灶房的功力,死活不让他半步靠近灶台。夏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包个饺子还成,碰上开火的东西没比苏瞻洛强到哪里。苏瞻秋太小,刚比灶台高一个脑袋尖儿,也是横竖不让进灶房的。
最后是晏亭和薛子安在灶房捣鼓半天,冒着被炸的危险才勉强捣鼓出一桌像模像样的菜。
“怎么样?”晏亭端上最后一盘菜,问道。
“好吃,特别好吃。”夏容乐呵呵地嚼着不知什么玩意儿,大概嚼了快有一盏茶了。
苏瞻秋瞅了又瞅眉来眼去的晏亭和夏容,又瞅了瞅一个人拿着筷子发愁的苏瞻洛,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苏瞻秋撇了撇嘴,“哥哥你哪天能开窍,母猪都能上树了。”
“啊?”
苏瞻秋抹了抹嘴,跳下板凳,“我吃饱了。”
按照多年的经验,苏瞻洛看她一颠一颠跑走的背影,八成又不知在生哪门子的闷气了。他又看了看眉来眼去,完全当他不存在的晏亭与夏容,又看了看灶房里不知道还在捣鼓什么的薛子安,毅然决然地放下筷子去哄妹妹了。
灶房里,酒久无处不在地倒挂在厨房那扇小窗口,撒盐的薛子安差点手一抖将整包盐掉进锅里。
“主人,”酒久拿出那份药人册残卷,“这个……”
薛子安搅了搅锅里的吃食,接过药人册扫了几眼,顺手就扔进了下头烧得正旺的火堆里。
“主人?”
“虚张声势的东西,”薛子安冷冷笑道,“五册药人册下落都清楚的很,哪来这个’残卷‘,只是……”
他将锅里的东西倒在碗里,兀自讽道,“这比武招亲的背后定有人,这人……倒是有意思的很。”
屋里,苏瞻秋正扑在床上打滚,滚得褥子乱作一团,将她横七八竖地缠在里头。
苏瞻洛将她从褥子中提出来,好笑道,“你做什么?”
苏瞻秋瞅了瞅他,小脑袋一甩,“哼!”
苏瞻洛将她放下,坐在她身旁,“你方才都没吃什么。”
苏瞻秋鼓着腮帮子,“又咸又苦又淡又甜,晏哥哥烧菜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不能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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