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边,冷冷道:“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莫说她是你亲表妹,就算她不是,你也没资格打她。今日我懒得与你计较,既是看在赵姑娘的面子,也因为你不配为我的对手,你若识趣,最好尽快滚离这里。”
他手上的劲力实在大得厉害,顾明勇觉得骨头都快折断了,再待下去,他一定会痛得落下泪了。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已经丢尽颜面,就这样去吧。
公孙鲤松开手,顾明勇抄起缰绳,灰头土脸地离去。
公孙鲤做了一回见义勇为的英雄,将要进屋,忽一眼瞥见赵寻宁眼眶微红,终忍不住回转身来,问道:“你没事吧?”
赵寻宁勉强抬头冲他一笑,“多谢。”她其实不怎么难过,只是无端有些酸楚,那是来自这具身体本身的,而非她自己的意识。本来的那个赵寻宁,其实还是很在乎顾家对她的感情吧?
公孙鲤从不擅长劝慰人,略显笨拙地说道:“你表哥……他大概也不是真心怪你,大约是被家中的事冲昏头了,才说出许多伤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样拙劣的劝慰,真当她是小孩子呢。
赵寻宁微微一笑,“他说的话也不假,我原也脱不了干系,若一意假撇清,倒显得做作了。”
“可是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是不是?”公孙鲤说道。
赵寻宁探询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样相信我?”
公孙鲤也说不出所以然,这个女孩子鬼里鬼气的,的确不似正派一流……可是,她看着总不像个坏人。
所以他只是说道:“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天底下任何错事都该是有原因的,有些出于好的目的,有些出于坏的目的,但你既然愿意为我表弟治伤,足以见得你心地不坏。”
赵寻宁略带嘲讽地笑道:“原来你也不过是根据别人对你的好坏来评判的……”
她很快收住笑,因为她发现公孙鲤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与她争论高低,仅仅是劝慰她而已——虽然他真的不擅长这一点。
她更发现公孙鲤正在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眸子原是很清很亮的,像两泓碧水。
赵寻宁轻轻咳了一声,公孙鲤觉得了,面色微红,忙岔开话题,“那人走了,是否要我送你们回去?”
赵寻宁笑道:“不必,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
关上车门前,她又一次探出头来,俏皮地问道:“公孙大人,下个月曹知州府的宴会,你真不打算去么?”
她在试探什么?
难道她很希望自己去?
自己不去,她会不会很失落?
公孙鲤心中微动,正待找寻一句有力的回答,就听赵寻宁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公孙大人,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你贵人事忙,还是不强求了。”
马车辚辚驶去,只有公孙鲤呆呆站在原地,下人们都垂了头不敢看他:还是头一次见少爷脸上红得这般厉害呢!
公孙鲤只觉得羞愤欲死:这可恶的女孩子,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同情她了呢?真是太大意了。
他捂着胸口,觉得心跳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平复下来——那自然是因为太过生气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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