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全烧了,都是有清单的。”
崔渊:“……”
梁心铭见他不以为然,换个方式问:“恩师以为,这周围民宅被烧,该不该补偿他们?”
崔渊道:“该!”
梁心铭道:“那学生为何就不能补偿?”
崔渊道:“因为你是官!”
梁心铭道:“做官也不能倒贴家产啊。这些东西不是学生偷来抢来的,是皇上赏赐的,现被反贼给炸了烧了,百姓都能获得补偿,学生却不能得补偿,还差点被烧死。这……这是否太凄凉了?”说罢转向靖康帝道:“皇上,微臣实话实说,不会为了沽名钓誉,故作大度。微臣以为,这同‘举贤不避亲仇’一样,不是官不官的问题,应按规定处置。按规定,微臣是否该获得补偿呢?”
靖康帝满脸兴味地笑了,又坐了回去,然后环视众臣,问:“诸位认为,梁爱卿该不该获得补偿?”
王亨抢道:“微臣以为该!”
他第一个帮妻子。
有人嗤笑起来。
然谢耀辉也道:“微臣也认为该!”
方无适也道:“微臣也认为该。”
崔渊觉得梁心铭的理由很勉强。
吏部尚书姜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心铭,觉得她为了黄白阿堵物向皇上开口,降低了她的品格和气节,得不偿失,白瞎了之前所做的一切。文人士子们若听说这事,又会攻击她了,说她利欲熏心、贪财重利。
姜宇便委婉地劝解梁心铭。
梁心铭一看,跟这些人的代沟堪比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她还就不信了,非得辨出个结果来不可。
她正色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一个不爱父母家人的人,怎会有大仁之心?皇上的赏赐,本官已经答应女儿,全部留给她做嫁妆。如今全烧了,她孤儿寡母将来靠谁去?
“本官能为百姓申请补偿,却不能替自己女儿申请,那不是无私,那是虚伪,是沽名钓誉!
“也许各位会说,不是还有王家吗?难道还舍不得一副妆奁?本官要问诸位:梁家的女儿,凭什么要王家来陪嫁?王家固然不会舍不得一副妆奁,但梁心铭的女儿有自尊,不能要人施舍,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众人不料她发了这一番宏论,还抬出圣人之言,一下子哑然,姜宇勉强道:“不是还有梁大人吗?”
梁心铭肃然道:“从今日起,梁青云就是王家大少nainai,同样不能拿王家的家财来陪梁家的女儿,就算王家人不说,她也会有寄人篱下之感。唯有今日之前,本官是梁心铭,梁心铭的一切当然要留给他的女儿!”
她说,昨晚厮杀激烈时,所有人都只顾逃命,没人顾得上拿任何贵重东西,唯有朝云抱着自己的梳妆盒下了地道,一面还念叨那些大箱的赏赐。因为女儿从苦日子过来的,珍惜每一分收入。爹爹升官了,她首先问俸禄多少。又说起当年在徽州参加乡试,自己出场时,在贡院门口买了一个蟹壳黄的烧饼,女儿舍不得吃,回家分一半给她。父女同吃烧饼的情形,历历在目,未曾有一天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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