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和你争夺,恐怕你做梦都要笑醒吧!”
“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没礼貌。”罗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姑姑是个大度的人,才不会跟你计较。”
“你挑现在这个时候回国是几个意思?”罗友继续咄咄逼人地诘问,“小恭刚走,你是想趁乱分一杯羹吗?”
罗桐却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与来客说着话,一边不断地擦拭着眼角。她的眼睛确实肿的厉害,脸色也因为无心化妆而显得憔悴,竟然比两位直系亲属看起来更为悲痛。
罗友气急败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罗父使了个眼色拦下。
等三人迎接完最后一波来客后,罗桐掏出纸巾来,夸张地揩了揩鼻子,接着对两人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真是人生中最悲伤的事。爸现在怎么样了?”
罗父在罗友之前说:“他执意想来,但我劝他留在医院修养。”
“确实……老爷子肯定不想错过见小恭最后一面的机会。但他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这种场面不一定应付得来,更何况,来了又能如何?斯人已逝,再见一面也只能徒惹伤心。”罗桐长叹了一声,“爸在哪个医院?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希望能在回去之前看他一眼。”
罗父皱起眉头,“你要回去了?”
“对。”罗桐说,“那边的事情太多,耽搁不得。”
罗友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快就回去……那你,你来干什么呢?”
“参加葬礼。”罗桐又擦了擦眼角,“顺便还有几个见闻想要跟你们分享一下。”
罗父不明其意,皱着眉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试图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哥……”罗桐叫的虽然是罗父,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到了罗友身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还算是个挺好的哥哥。至少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罗友有些不安地上前一步,“你……”
“你爷爷没教过你吗?长辈之间说话,不要随意插嘴。”罗桐瞪了他一眼后,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罗父,“哥,咱们从小争到大,就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哪怕一次话。幸好我们现在还都活着,现在醒悟也为时不晚。这回你愿不愿意给我这次机会呢?”
罗父看着她,眉头却没有刚刚皱得那么紧了。或者甚至可以说……变得有些柔和。“你想说什么?”
“现在保密。”罗桐眨眨眼,又瞟了一眼罗友,“就我们兄妹两个单独说说话。我还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罗父当然没有天真地认为那真的是什么礼物,但他也并没有猜透这个‘礼物’隐喻的是什么。但罗友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样,忐忑不安地缩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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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的豪华而宽阔,可能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得一见,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却与普通的病人别无二致,同样苍白无力,同样老迈虚弱。
“爸。”罗桐走进去,站定在这位新来痛失亲人的老人身旁,轻声说,“我回来了。”
罗博转过头来,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叹一声,落下泪来,“你回来了……”
“要好好休息。”一别二十年,罗桐开口前想到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了敷衍的宽慰,“别太伤心。”
罗博又叹了口气,“你们都这么说。但敬之一走,就像是抽掉了我的脊梁骨。人没了脊梁骨,大概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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