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的柔软的感觉似乎更清晰了,陶小霜用力咬着嘴唇,“没什么的,那是个梦!陶小霜,那是个梦!”
自言自语地掩耳盗铃一番,脸总算不热了,陶小霜想到了孙齐圣——那小流氓正睡在一墙之隔的3号里。
夏日里,室内的窗户总是敞开的。天才刚蒙蒙亮,小卧室里只有窗沿边有一点光,大概是清晨5点左右的晨光。陶小霜竖着耳朵听了会,隔壁静悄悄的,孙齐圣果然还没醒。
巡夜会给身体造成类似于熬夜的负担,陶小霜第一次巡夜时睡了整整半天,后面的三天里陶小霜每天都要睡上10个小时;所以第一次巡夜的孙齐圣睡上半天才正常。
陶小霜不禁松了口气,用挤在床脚的镜子遮好墙洞。爬下床,也不开灯,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端上脸盆出了门。
灶坡间里正亮着5盏灯。没开的那盏属于住二楼后厢的王姿和她的新婚丈夫李建全,小夫妻俩刚结婚半年,没孩子,正是躲懒三餐都爱跑食堂的时候;其余5家人则每天都要升煤炉做早饭。
徐阿婆正拿着木勺在装满热稀饭的铝锅里作顺时针搅拌,看见外孙女起来了,就笑着说:“今早起得巧呀。小霜,快去洗脸,你二舅买油条去了,梗米粥配脆油条蘸酱油,都是你爱吃的,好伐?
“我知道了”,陶小霜跑到水斗前去洗脸。
这时,住一楼后客堂间的吴纪走进灶坡间,他拿着一簸箕掰好的小青菜等在陶小霜的身旁。吴纪一边打量陶小霜一边大声道:“小霜呀,这几天厂里正在战高温,保卫科要值班,所以昨晚你出院我们也没碰着面。现在看到你,吴叔也放心了!”
陶小霜忙放下擦脸的毛巾,感激的说:“吴叔叔,那天太谢谢你了!大半夜里,要没有你帮忙,光二舅一个人可拉不动板车。”
吴纪用力一拍陶小霜的肩,咧嘴笑道:“瞎客气什么,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即使没有板车,我和你二舅轮流背,也要把你背到医院去!”
吴纪与二舅程谷华关系很好,寡言的二舅每年总会和他一起大醉几次。吴纪在一间小印刷厂的保卫科当干事,日常的言谈举止十分大大咧咧,颇有些粗鲁的感觉;加上这人抽烟喝酒很凶,喝酒后还爱吹牛,本来应该不太招人待见,但他的性情热诚直爽,乐于助人,同寿里的邻居们有事总爱找他帮忙,所以他在邻里间的人缘很不错。
陶小霜知道吴纪重脸面好出风头,就使劲夸他:“吴叔叔,不是客气话,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宋江呀!”她的话引来灶坡间里一阵笑声。大家都纷纷笑着起哄。
张姆妈切着酱瓜,笑着说:“小吴,这话说到你心里去了吧!你是我们这的宋江,那我家红旗以后可不能再让你搬梯子了。”张家住在二楼的前厢,户主张红旗在区里房修队工作,邻里间谁家要是缺钉少瓦或者要修墙补洞什么的,都得找到张红旗搭把手。
吴纪听了这话直笑:“张姐,我和老张都是宋江,都是宋江!”
“小纪,当了回宋江,我估计你得笑三天。小心——别把嘴笑裂了!”说这话的是住在一楼后厢的吴剪刀。两人同姓,吴剪刀又比吴纪大上十来岁,于是就直接称呼他小纪。
因为临街,4弄2号一楼的前客堂间和前厢在建造时就是铺面的格局,在公私合营后分别开了一家酱油店和一间旧衣铺,吴剪刀就在旧衣铺里上班。只是以前他是为店东工作,现在则翻身做了工人,在街道福利社领上了工资。吴剪刀在裁剪布料上有一手绝活,既快且准不说,还总能为顾客节省些布料;久而久之的,大家都不叫他的本名,人前人后都直接叫他吴剪刀。人生四大事——衣食住行,穿衣可是排在头一位,能做一身好衣裳的吴剪刀在2号里自然是说得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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