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一礼,应声而去。
见他执意如此,江彬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去另一旁喊会水的亲卫随行,免得发生意外。
而即便是这样,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分明是清澈见底的流水,可落在江彬的眼里就如同万丈深渊,直教他脊背发寒,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张永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拖来了一艘小船,虽然不甚华丽,却透着一股能叫文人把玩一般的Jing致。
一行人上了船,朱厚照蹲在船头瞧着亲卫们撒网,而他自己手里则是拿着一杆鱼竿。
浮标半天不动。
就在朱厚照泄气的时候,却瞧见亲卫们的渔网上满是扑腾的活鱼。
他顿时眼睛一亮——好家伙,原是在这儿!
朱厚照叫亲卫散开,捋起袖子准备自己拉上来。
可谁曾想,这一用力就用力出了事儿。
船受力不均,翻了。
因着船身倾斜而落在水中的朱厚照一边咕嘟咕嘟被迫喝着凉水,一边后悔没听元让和江彬的话。
他不会游泳,只能拼命瞎扑腾,却越扑腾越下沉。
鼻腔里呛进了水,尤其酸涩,他甚至感受到这看似清澈的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往深水里下去。
混沌间,他似乎听到了江彬和张永那些人的呼喊,却再没了力气回应。
朱厚照拼命地想要探头,却发现这根本是无济于事的徒劳。
他或许就要死在这了吧,朱厚照想。
迷糊间,他的脚底似乎踏到了什么东西,而且那东西还在把他往上托。朱厚照直觉性地皱眉想要把那东西捞上来,可双手却根本不听使唤。
在最后清醒的一瞬,他终于看清楚了潜入水底把他往上托的人。
是江彬。
最终朱厚照还是因为呛水过多而晕了过去。
*
“皇爷,您醒了?”
张永见朱厚照扶着额头坐起来,立刻上前托着一碗苦药奉在他面前。
朱厚照也不忸怩,干脆地仰头喝下,感受着回溯的力气,问道:“江彬呢?”
平日里都是江彬抢着干这种事的呀。
他原以为张永会立即回答他那些诸如“监督宦官们煎药去了”,或是“累倒了在歇息”,甚至连“江总督身子不爽”都想到了。
却唯独没想到张永会满脸犹豫且忐忑地着对他讲:“还请皇爷……节哀。”
节哀?
朱厚照皱眉,抓着江彬的袖子,瞪着眼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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