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执法堂一员,特去邀月遗宫追杀过一位姓朱的前辈,朱昱当时的罪名便是勾结贼寇,为祸归一。当时的朱家还是归一派座下一大家族,可随着家族人员一个个逝去,偌大的一个朱家也迅速地败落了下去。”
朱家?
在座的归一没有不记得的。几十年前,朱家还出了一个归一派的掌门,辉煌一时,可惜最终家族后继无力,失踪的失踪,陨落的陨落,没落下几个完满的,最终朱熏辞去了掌门一职,不知所踪。
现下,有人已然明白过来——或者说,从前的归一修士,对陆家的独大,未必没有猜测,却都捂着耳朵不愿去想,不愿去猜忌他们当神一样尊敬的人。
“当然,这一点只有玉简和本君的言辞,照剑尊之意,自然还是做不了准。”
丁一带些诙谐的打趣,非但没有驱散归一派凝重的气氛,甚至让蓝衫们更加心情沉重。他们想着,这样的无耻无廉的剑尊,究竟……在暗中做了多少不利归一之事呢?
人便是这样。
不论旁人的事看起来多无辜多惨烈,也不过是唏嘘谴责两句,转身即望。可一旦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和安全,即便只是手指割破了一道小口子,也会如临大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茂盛疯长,直至遮天蔽日——
何况这怀疑,还都其来有自。
陆天行心底的火重重燃烧起来,他执着剑,恨不得立刻砍死那喋喋不休的跳蚤,事到如今,他依然认为这不过是一只跳蚤在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
可即便将他名声弄臭了,陆天行想到飞升的前景,也全然不在乎——
除了他爱的归一。
他不动声色的发狂早被清玄识了出来,他笑嘻嘻地翘着白胡子,堵住他的去路,得意又挑衅地道:“陆老头,哦,不对,陆臭虫,你做的这些恶事,比屎堆里的屎壳郎都还臭啊。我呸!呸!”
陆天行睨了他一眼,纯当他发疯,环胸道:“你放心,一会本尊便送小徒弟去与那屎壳郎作伴去。”
清玄正要回话,却被丁一的一段话打断了:
“其二,还有一例,本君是有人证的,可惜……如今人证还没来。”
“谁说没来?!”突地,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刘黑石标志性的绿豆眼咪咪笑现身到了人前。
依然是从散修那一方过来的。
蓝衫们愕然地发现,刘黑石手中搀扶着的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很熟悉,熟悉得一下子脑中就能晃过一张脸来。
莫语阑抬起头来,眯眼微笑:
“嗨,我来了。”
他面色惨白,气色黯淡,脸上的笑,却像是自和煦春风里开出的花儿。
莫语阑身旁暗影处,静静站着一道沉默的剪影,是陆篱姝,她垂着头,默默地跟着,将存在感减到了最低。
傅灵佩如释重负。
看到完好存活着的莫语阑,她知道,丁一的后手安排,终于起到了作用。
陆篱姝突地抬头,安静而沉默地朝她看来,眼里——
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死水。
杏仁眼不再微微地眯起,不再露出可爱的门牙,唯有一片沉郁和死寂。
傅灵佩悚然一惊,再定睛一看,却发现陆篱姝仍是旧时模样,娇娇俏俏地站在莫语阑身旁,与他亲亲密密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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