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后重点来了,言辞虽隐晦,但翻译出来的意思就是那个人现在整个儿一工作狂,以衙门为家,虐得手下敢怒不敢言,简直就要把清河县境内的小毛贼全都抓光了,牢房人满为患,再这样下去,清河很快就要成为全国首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道德模范县。听老头子最后的意思,大约是收到衙役们太多的越级投诉,竟也有点招架不住吃不消了,最后用商量的口气道:“春娇你看,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是哪天你去劝劝他……”
林娇打断道:“他是我叔,怎么会听我的话?而且我也不会说什么能让他高兴的好话。李大人你信不信,我要是真听了你的再去见他,等我一走,指不定他还要变本加厉。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多大的事啊弄得这样,他不羞我都替他羞。您就由着他折腾,等他折腾累了,自然就消停。”
李观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娇道:“你个丫头,最后一句话怎的与我夫人说得一模一样?我先前还怪她心肠硬来着。哪天得空你一定要去见下她。她正天天抱怨随我在此地无聊,见了你必定投缘,我也好少听她几句唠叨。”
林娇笑着应了下来。
她刚才对李观涛说的那一番话,并非完全言不由衷。她知道自己是狠心,外加小心眼。但这个男人要是受了点挫折就这样,那也怪不了她了。这件事里,她虽然要负绝大部分责任,但她装小白花骗他那会儿,他不是也挺开心的,至少当时也是得了极大Jing神满足不是吗?一想起他那天半夜把自己弄出去,瞪着眼睛说什么他但愿从来没认识她的话,她就觉得生气。反正她从前也跟他说过,她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他现在要是自己死活想不开,那说明他太脆弱,更不是她的菜。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泼洒了这一大盆子的狗血之后,让她现在又跑去跟他说,亲爱的我知道我错了,我再继续装小白花哄你高兴,你振作起来好不好?她还不如当场拍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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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后一次去雁来陂了。前期的各种数据采集和与附近相关两条河流的地形勘察都差不多了,林娇对整个库体的蓄、泄以及排沙设计,大约已经在脑海里勾勒成形。今天这最后一趟,就是去复核一些关键的数据。回来后就可以正式设计图纸。
今天照例是刘大同跟随,带了另个叫阿关的小衙役。前头几次李大同还会有意无意地跟林娇提杨敬轩的近况。见她似乎不大有兴趣,这次便也识趣地不再提及。三人到了雁来陂时已是下午。刘大同陪着林娇东跑西跑,最后到了陂体西北角的一处山梁。正下面是以后的库体,左右两边是缓缓下去的坡肩,后方也是道山坡,下去是道峡缝谷,从山梁上下望去,坡底被各色交错缠绕的荒草藤蔓遮住视线,一眼也看不到底。
林娇正想问下刘大同,知不知道脚下这峡谷的去向,忽然看见阿关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嚷道:“刘叔,不好了!附近村人知道咱们的事,纠合了起来过来要闹事,说要锄死咱们!我跑得快才躲了过去,赶紧快躲躲!”
林娇吓了一跳,顺了阿关身后的方向看去,见山梁的荒道上乌压压居然真的追了过来一帮村人,至少三四十个,手上Cao了木棍锄头,正怒气冲冲地往自己这边来。领头的一个汉子约莫三四十岁,戴顶斗笠,笠边压得很低遮住大半面容,看见林娇,立刻指着她朝身后的村民大叫:“就是那个妖女!就是她唆使县太爷捣鼓这个什么水库的!真要蓄起水来,像前次那样再破口一次,他们在县城里的自然没事,咱们这些住正下面的人可就真没活路了!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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