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笑了笑改口道,“他没满足你的胃口。”
贺忻抽着烟被呛到了,他把烟头往烟灰缸上一按,“你的脑子是不是被你哥打成过豆腐花啊。”
许澜义正言辞,“我哥只把我打成过筛子,豆腐花太高难度了。”
“牛逼。”贺忻朝他竖了竖拇指,“我服。”
许澜说,“我哥一单身老男人,每天Jing力旺盛,只好靠揍我消耗体力,作为青春期的我非常能理解。”
贺忻笑笑说,“简直是新世纪好弟弟。”
许澜转头看着他,“跟你说实话呗,我外头再怎么混,回家对我哥必须得服服帖帖,我哥特别辛苦把我拉扯大,为了给我买玩具让我不被同班同学笑话,他熬夜打了一个月的工,最后还进医院了,反正一想起这事儿,我就觉得我哥再怎么揍我,再怎么管我,我都心甘情愿。”
没等贺忻说话,许澜挠挠头笑道,“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的事儿啊,我吧,是我哥一手养大的,我爸妈都死了,车祸死的,这情况跟李言蹊他们家应该也差不多。”
贺忻心里想,小nai泡可没你那么混蛋,人乖着呢。
许澜突然很感慨地叹了口气,“所以这次篮球赛咱们一定要赢,万把块奖金平摊下,再算上我的那份,你的那份,一同给李言蹊的话,应该能让他们好过点。”
贺忻没想到他动了这心思,觉得对他没心没肺的评价也并不是很Jing准,这破脑袋还能想那么深远呢。
许澜兴冲冲的劲儿他不好打击,但是贺忻很清楚,如果直接把钱给李言蹊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的,他有他的自尊和骄傲,是外人没法触碰和施舍的东西。
贺忻下午逃了课,漫无目的地在小镇上溜达了几圈,拍了点秋景。
秋天是一年四季里最短暂的季节,它既没有春天的朝气,也没有夏天的热烈,冷得不够彻底,所以还不比不上冬天玩耍的乐趣。
但贺忻最喜欢秋天,看着落叶飘摇着坠地,把地面铺成了金黄色的一片,踩在上面发出扑扑簌簌的声响,他会有种归家的归属感。
这玩意儿在语文课本上叫什么来着?
寄情于景。
贺忻趴在栏杆上,找了个角度拍对面的河畔和树叶,沉默地笑了笑。
突然触到了心里矫情的开关,感觉整个人空荡荡的。
他会羡慕跟哥哥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许澜,也会羡慕生活多舛,只放值得的人在心里的李言蹊。
记得曾经有个暗恋贺忻的姑娘表白失败后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说,我一直觉得你挺可怜的,没有爱你的家人,同时漠视自己的人生,捧着一颗残破不堪的心还以为它很酷,它一点儿都不糟糕。
他虽然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了,却一直记得这句话,现在想来她的讽刺并不是毫无道理。
贺忻,你一点儿也不酷。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去同情比你更努力生活着的李言蹊呢?
贺忻在桥上呆了会儿,拍了几张光晕下的小镇照片,打开手机发现一个小时前李言蹊给他发过条信息。
——今天中午我大扫除,要帮你晒晒被子吗?
贺忻那时候正打着桌球,没有回复,现在刚回了一句“晒吧,谢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塔先生”,很神奇的是,他在两秒内听见身边有个“咔咔咔”的笑声。
贺忻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四处环顾,刚才的笑声他非常熟悉,是李岸给李言蹊录制的信息铃声,笑得跟鬼似的,还破了音,绝对独此一家。贺忻转头,果然发现桥栏杆上放了一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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