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爷爷满脸泪水,用拐杖指着他说,“不管是谁撞死了我儿子,都跟你妈妈脱不了干系,这个疯女人害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惨吗?”
贺忻听见了谭泽的一声轻笑,他扭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将手抄进兜里,紧紧地捏了下拳,走到爷爷身边将水杯放下,不卑不亢地说,“我知道这事儿您很难接受,连带着看我也恨得牙痒痒,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任何人证明她是无辜的,而是为了履行我自己的一份职责,虽然他们从没管过我,但名义上一个还是我爸,一个还是我妈,我有义务送他最后一程。”
爷爷声音像是堵了一口痰,很嘶哑地笑了起来,“贺忻,你对你爸压根没感情,何必装模作样来这儿假装孝子呢,你一滴眼泪都没流,你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踏实,你跟你妈一样自私。”
贺忻转开头,轻叹一声后又几不可见地笑笑,“他给过我爱他的机会了吗?你们给过我充满阳光成长起来的机会吗?那就别谈我装不装,爷爷,我不是一条狗,我跟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你真的知道吗?我.......”贺忻嘴里藏着一句话,但是半天没说出来,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很多无畏的辩解根本没有意义,在现实面前单薄无力,因为他们不会懂,不会试着去理解,只会一味的责怪,一味的挖开别人的心脏再上前踩一踩。
“算了,没什么好说了。”贺忻回头看了爷爷一眼,不带留恋的转身,“您自己照顾好身体吧,我走了。”
周围短暂的悲伤好像被刚才这一出闹剧给稀释了不少,很多人朝贺忻投来异样的目光,看好戏似的,表情难掩津津乐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每天过得太无聊,就喜欢看别人挣扎在不幸里。
贺忻走到厕所里冲了遍手,被拐杖砸到的腰并不疼,手虽然红肿了,但也不疼,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没有眼泪,但看起来特别狼狈。
贺忻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点点胡茬,很轻地叹了口气,他要赶紧解决这里的事,离开这里,他想回家,他想李言蹊了。
“李老师,李老师,你这道题讲过一遍了。”补习班的小姑娘托着下巴喊了两声,李言蹊才从长长的放空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李言蹊看了眼小黑板,又拿出笔记本看了看,朝她们抱歉的笑笑,“对不起,老师没注意。”
“没关系,老师你昨晚没睡好吧,是不是太冷了?我让妈妈今天再给你拿床被子吧。”另一位小姑娘好心提议道。
这俩是双胞胎,李言蹊雇主花钱请他过来给她上初三的女儿补课,补了三天,小姑娘们都非常喜欢他,平常都不愿意看书的俩闹腾鬼,这会儿天天盼着下午补习。
“谢谢子欣,不用了。”李言蹊把课本翻到下一页,转身揉了揉太阳xue,开始讲课。
“老师,你怎么不会把我们两个人搞错啊?”子欣指了指她和妹妹。
李言蹊擦着黑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点,仔细观察就不会弄错了,好了,我们先讲课,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连续讲了三节数学课,李言蹊喉咙有些发干,他去厨房倒杯水,回到客厅坐下,下午茶时间到了,这时候保姆就会做一桌甜品端上来,俩小姑娘非常喜欢吃柠檬味的蛋糕,看她们吃得那么欢腾,他总是忍不住想起贺忻,想起他难得乖巧地坐着,等待投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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