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速度太快,他一不小心就被饭团噎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他颤抖着拿起勺子舀汤喝,一勺又一勺,却始终送不到自己的嘴边,洒在桌上、地上、衣服上。他捧起那碗汤胡乱的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堵塞物被冲下去了,汤水却也浇了他一整张脸。
他颓废的坐在那里,仿佛又变成了十年之前的自己,那个面对着一地血腥茫然无助的自己。
表面上,十年的时间让他变得成熟而优秀,学业上有导师的赞扬,同学的崇拜,事业上有同事的信任,患者家长的肯定。
实际上,他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软弱又无能,既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坦率的信任自己的恋人,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干脆的和恋人分手,只因为他贪恋着对方那一点点的温柔。
真是可悲的人啊,他低下了脑袋,有什么东西缓缓流进了嘴里,热热的,咸咸的,却比那碗汤还要苦涩。
*
林思然的刊文登上后不久,就有报社联系上了他和他的导师,想要对此做一个专访。林思然并不热衷,倒是他的导师没有征得学生的同意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林思然没办法也只好接受了。
林思然的导师是个五十几岁的老教授,年纪不小了,汲汲于名利的心却不小。但是他对学生倒是不错,平时很照顾林思然,在他的论文被刊登之后更是对他夸了又夸。
这一次,报社的采访就被他特地安排在了学校里最紧密的动物实验室里,以便展示学校良好的学习条件。在一下午的采访时间里,他用了一半的时间对得意门生夸了又夸,另一半时间则是对自己这个伯乐的种种吹嘘,反倒是林思然话都没说几句。不过,报社的人倒是也不在乎主角说没说话,最年轻的论文刊登者虽然听上去名头挺大,但是大众对此的关注度并不够,记者们想从中发掘的是更多能够吸睛的话题。比如他的导师所说的,做出这篇论文所要进行的动物实验。
关于动物实验,这本来是个非常值得谨慎的问题,虽然它不可避免,但并不应该大肆宣扬。林思然的导师却有些得意忘形了,明明林思然这一次的论文所得到的数据都是在飞洋医院经过三年的实践取得的,他却将自己平时所做的实验作为例子偷梁换柱的告诉了记者,还说是作为林思然这篇论文的基础数据支撑。
而林思然,他也本应该注意到这一点,告诫导师,也提醒记者。但是他被自己与萧路的事情所困扰,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萧路再也没有联系过他,连毛竹都说老板拒绝了他的情况汇报工作。而在晚上的时候,越来越多“不怀好意”的记忆侵扰着他,他所经历的不再是那些愉快的画面,而是另一个林思然在抑郁症中痛苦的挣扎,一天又一天彻夜不眠的苦楚;是他被那些诽谤缠身时,周遭的熟人和陌生人厌恶的打量和唾骂;是他自愿被警方带走之前,他和萧路所通的最后一次电话。
记忆里的林思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恋人迷惑住了双眼,他却没有,当他将那通电话里萧路所说的话细细琢磨,当他想到他被关在看守所的日子里,说着要守护他的萧路却什么都没做,当他联系到最后林思然那可怜的结局,他突然就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猜想太过可怕,几乎让他毛骨悚然,他不愿想,也不敢想,却依旧被折磨的夜不能寐,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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