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一震,不由自主都松开了手,钟轶转开眼,不咸不淡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大学校友。”
这句“大学校友”点明了二人现在的关系,仿若一盆冰水,当头把凌煊浇了个透心凉,火气也就这么偃旗息鼓的灭了。
从前他们吵架吵的狠了,双方也会甩出很多伤人心的狠话,到最后往往总是凌煊先妥协。在他心里,钟轶虽然比他大,吵架的时候,就是一个倔又固执的幼稚小男孩。
有一次,钟轶因为一直追凌煊的一个学妹吃醋生气,两人冷战到一半,钟轶发现他还在兴致勃勃的玩游戏,一点没有反省的意思,便把他一把推出门关在外面。
凌煊站在门口,“宝宝我错了”说了半小时,钟轶还不为所动。
他跟这小子耗的都饿了,只好自己下楼买炒粉打包上来吃,隔壁租户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看他站着可怜,还给他搬了条凳子。
吃到一半,门响了一声,钟轶推门出来,脸是故意木着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委屈,如同春日冻泉初融后的暗流。
看着他心疼的要死,又碍于面子不肯说话,只好把头从炒粉饭盒抬起来,呆呆地望着钟轶。
钟轶推了他一把,道:“我是饿了才出来的,不是原谅你了。”
“宝宝对不起,我不该吃独食。”凌煊来不及抹嘴,把盒饭放在一边,站起来在拥挤狭窄的楼道中,一把搂住了他的宝贝儿。
十八九岁的时候,那是一个伸手就能摸到天穹的年纪,凌煊有很多想实现的、羞于启齿深埋心底的中二梦,譬如要像电影里老外那样开着二手房车环游世界、譬如学传媒的,总想执起导筒改写中国电影史。
——“我的梦想们大言不惭五光十色,随着每天的心情和打完球后汽水的口味而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的,里面总有一个你。”
“如今我二十六岁,过的不算太差。只是在日复一日,庸庸碌碌讨生活的过程里,偶尔某一天,嗯,那是很普通很寻常的一天,我打开一盒新买的烟,才猛地意识到,其实我一直处在泥土和深渊底,我早已把这些全部失去了,包括你。”
14/
王八蛋。
你凭什么拦我?你以什么身份拦我?
钟轶几乎是一路冷笑着走回家的,回家开了门,摔了钥匙,才觉得饿的胃疼,把面扔进锅里发现忘了烧开水。又把水倒了,翻了冰箱里两片快过期的吐司出来吃,冷且硬。
他干巴巴地嚼着吐司,腮帮子撑得很鼓,一下一下,如同嚼着什么人的血rou——回想起凌煊刚才那个二愣子一样的举止和打扮,钟轶还是气的直抖。
在填饱肚子的过程中,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毫不知情的肖子航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响了两声,见他不接也就罢了。
手机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由亮转暗,又震了几下,钟轶拿余光扫了一眼,是肖子航发来的微信。无非是解释和一些纠缠不清的话,字里行间都透着油腻,他懒得再看,忍住把这个多年的老友拉黑的冲动,又把手机翻了个个,仰面躺倒在床上。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该联系的人不来电,要结婚的老同学却在莫名其妙抖sao发瘟。钟轶又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凌煊的号码没有存,仍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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