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安宁回答,便又兀自摸上他微凉的皮肤,自言自语:今晚上该套被子了,或者垫一层薄毯……我记得柜子里有一张薄点儿的棉被。说着,立刻就翻箱倒柜找,在厚实的大木柜底层翻出一床棉被,欣喜笑道:“就是这个,这个季节盖着不会很热,呆会儿拿出去晒一下,回来后就可以套上了。”
安宁呆看了半晌,不解道:“晚上也不是冷呀,哥哥抱着很暖和。”
“傻呆!”捏了他一把,安乐把被子抱到院里晒。
今天天气很好,温暖和煦的阳光撒落在院里,干燥的气息从地皮表层反射上来,难得的清闲让安乐心情极舒畅,边拍被面边轻快的哼着:少年远京阳,遥遥万里行,陋巷绝人径,茅屋摧山冈,不覩车马迹,但见麋鹿场,长松何落落,丘陇无复行,边地无高木,萧萧多白杨,盛年日月尽,一去万恨长……
——这是以前上音乐课时,他们闲情逸致的给这首词谱上曲,没有丰富和专业的乐理知识谱出多优美的曲子,只是觉得这样哼着朗朗上口,押韵好听,便记下来了。
安宁站他身后听着,忍不住咯咯笑。
“笑什么?”安乐攒眉,弯身在他脸上啪唧一下,伸伸胳膊弯扭扭腰,做了几个体Cao动作。
安宁看着有趣,也依葫芦画瓢照作。
玩了一会儿,各自梳洗,此时安爸还没起床,安乐留了张纸条便出门,在巷子口的公共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陆晓;那家伙此刻正在家看,一听他和娃娃正在街上,当下便说要一起去逛,末了还说要把小六叫出来。
三人在南门天字楼下聚头后,一道去步行街给安宁买了衣物,然后再奔奥玛电玩城。
难得的假期,奥玛电玩城里人声鼎沸,欢闹得像DISCO舞场。一票平日只在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中度过的少年此时全汇集至此,玩打枪、赛车、投篮、砸锤子、猜颜色……丰富多彩五花八门。其中很多项目是带赌博性质的,一扎扎人围着,目光如炬,紧张期待的表情表露无遗。
难怪有人说,人一生出来,血ye中便带有赌性。
安乐三人对电玩不太感兴趣,只是冲着这里的模型来的。陆晓是个汽车模型迷,家里收藏了差不多一小面墙的车模,小半辈子积下来的闲钱几乎都贡献给奥玛老板了。这次新看中的“富兰克林B11UK19 福特”,折扣后是一千三百大元,他眼也不眨就把甩过去了,干净利落、气势如虹,让那店员小哥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
一路撒欢的出了奥玛,转进旁边的麦家,陆晓豪气万丈的甩出钱包里最后两张粉钞,两个家庭套餐打包。
安乐对安宁道:“娃娃,记住了,这叫前车之鉴。咱们要引以为戒,万万不能学他,这家伙胡天海地的不懂什么叫量入而出,迟早受教训。”
安宁点头,手里还拿着一小包薯条。
“小乖,过河拆桥是小人行径,你哥哥的话不能一味听从啊,”陆晓瞥了眼看低头笑的安乐,含沙射影:“养不教,父之过,但长兄又如父,所以同样也是兄之过……”
眼看着又要长篇大论,安乐赶紧把安宁牵走。
闲逛了三个多小时,安乐回到家时已经近两点钟了,安爸正在院里清洗锅碗瓢盆和桌椅,见了两人便笑道:“醒来没见你们,还以为打球去了呢。都买齐了?该叫你多买几件的,省得以后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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