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一口唾沫,推开了门。
屋子很大,因此显得十分荒凉,地毯上落了一层灰,皱皱巴巴的,沙发周围索性连地摊都没有,露出了灰色的水泥地,墙上的壁纸也有好几块剥落了。房屋正中间有一架三角钢琴,史密斯穿了一身休闲款的运动服正在弹琴,童思芸坐在靠窗的桌旁,支着下巴在听。
“婉婉,”童思芸冲韦婉点了点头,“你过来了,快坐下来。一路上辛苦了吧?”
史密斯抬起头,对韦婉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睛背着天光,比之不可测的黑显得更为深邃。韦婉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切搞糊涂了,大概就是史密斯邀请童思芸过来坐坐,听听钢琴曲,想着韦婉可能从家里出发了,就让杨景明把韦婉也接过来吧?那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的,让韦婉以为童思芸被绑架了?
韦婉走到桌前坐下,近距离望向童思芸,心里犹有些不安。就算杨景明跟韦婉开了颇为恶劣的玩笑,那也不应该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联系不上童思芸,还有那枚戒指……韦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童思芸放在桌子上的手,她并没有戴戒指。
“思芸姐……”韦婉刚想要说话,童思芸便打断了她:“婉婉,路上辛苦了吧?在家里住得应该还可以?”
“还、还好……”韦婉眼睛的余光瞥到史密斯正向她们这边看过来,讷讷地点了点头。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童思芸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她气色并不好,没有化妆,而且脸色苍白,十分憔悴的模样。
史密斯弹得很慢,短短的一首威尼斯船歌翻来覆去弹了有十多分钟。童思芸那双大眼睛看着韦婉,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只是碍于史密斯还盘踞在钢琴之前,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韦婉无声地问着童思芸,她和史密斯这是怎么了?史密斯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来?
童思芸放在桌面的手拿了下去,韦婉会意,将手从桌布底下伸过去,猝不及防的,她的手就被童思芸抓住了。韦婉感觉到童思芸的手很凉,像一块冰一般,凉得她甚至想要哆嗦。童思芸用指尖在韦婉的手心写着字,一笔一划,尽管现下气氛十分诡异,但童思芸指尖划过她掌心时的凉意让韦婉心猿意马起来。不过韦婉大概在这方面毫无天赋,所以始终没弄明白童思芸写的是什么,便只好一直迷茫地望着童思芸。
折腾了半天,最终童思芸放弃了,她对韦婉无奈地笑了笑,两个人继续正襟危坐听史密斯在那弹琴。韦婉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烦躁,史密斯到底是什么目的就直说,把她和童思芸大老远弄到这个地方,是要钱还是要别的,光在这弹琴顶什么用,而且弹得还不好。
终于,在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史密斯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叽里呱啦对她们俩说了几句话,韦婉大学六级的听力水平早就还给老师了,只听懂了开头“youcan”两个单词。史密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从韦婉的角度看来,这家伙好像要吃人一样,连忙伸手进口袋里握紧了老干妈。史密斯比划了一番,韦婉才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他说让自己和童思芸稍微等一下,他去准备午饭。
史密斯出了房门,韦婉松了一口气,刚想要问童思芸这些都是什么破事,却看到童思芸对她很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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