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
他说话的时候,在我的身边转啊转啊,声音隆隆的,像对着我的耳朵喊话一样。全然不复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那颇让人心生好感的热情好客。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声势极大,想要这样先声夺人,然后逼其就范。雅尼克他们也不容易。
我搔了搔耳朵,然后站起来,我看着他,觉得这么一个大胡子,大肚子,大嗓门的人十分占地方且让人不耐烦。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扎斯这姓不是法文姓,您是俄国人吗?”
“白俄。”
“咱们两个外国人用法语说话就简洁点吧。您懂音乐,但是我不懂,我只知道雅尼克他们在尼斯唱到爆棚。我只知道雅尼克的歌曲连我这么一个不懂音乐的人也觉得好听。他们从尼斯来您的夜总会唱歌,您应该感谢列宁。
…… ……先别说,听我说。
我不是来吵架的,我有一个提议。
每个周二,客人最少的晚上,你做一个重金属的专题。如果有好的反应,那么就继续下去,如果不好,可以马上终止。如果他们在尼斯能够很受欢迎,那么他们在这里就能够为您赢得更多的客人。
我写在这份文件上了,您可以看一看。”
扎斯把我手上的建议书接过去,嘴里仍在说:“这是什么破玩意儿?!”
我还没把我的破玩意儿说完呢,我慢慢的非常明白的告诉他:“我不知道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但是我只知道有人干活就得给钱。在哪里都一样。
雅尼克还是大学生您不知道吧?如果仍然得不到该得到的收入,那么我们只得诉诸法律。年轻的摇滚歌手没有钱请律师,但是您也知道,现在是暑假,大学里的法科学生排着队等着接案子实习,我们总能得到一点帮助的。”
扎斯被我彻底的激怒了,我话音没落,这个白俄罗斯人用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着我说:“我用不着一个小女孩告诉我应该怎么经营我的夜总会,我更用不着你来这里威胁我?你要搞巴黎公社吗?你现在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
这场谈判简直是一路吵下来的,我从扎斯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气得简直手指发抖。我的第一个直接的反应是,我要问一问丹尼,我要问一问他我应该怎样做。可是下一秒钟我就想起来了,我去哪里问丹尼?他早就走了啊。
我给雅尼克住的地方打了电话,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我跟扎斯见面的情况,我没有说此人是多么的野蛮无理,我只说我交涉未果,扎斯对于星期二晚上重金属的专题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兴趣。
“你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嗯,”他在那一边略略沉yin,“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一个主意。”
“真抱歉,我其实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不过我在想一件事,”雅尼克说,“我是玩重金属的,我想要以后出名,我不可能唱一辈子的酒吧和夜总会。再说,罗杰和让,他们两个也不想要委曲求全,所以我,所以我…… ……如果扎斯不同意这个星期二晚上的主意,那么我们就不在那里演出了。”
因此对于雅尼克,我最初是很有一些欣赏和感激之情的。他并没有为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他尊重我的热心和努力,当我与扎斯先生谈判破裂的时候,他没有再去“兰多”演出,而是坚持了我的建议,与扎斯先生对峙。不仅仅是我,他的同伴罗杰和让也都非常欣赏这个决定,他们认为这才是摇滚乐手应该有的脾气和风骨,这才是gi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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