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自己的身份。一个受帝皇喜欢的俘虏?一个被囚禁的佞宠?想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白泽芝黯然,若真死了,芙蕖会受牵连吗?芙蕖还小,本是该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年华。
在酸酸软软、胡思乱想间,白泽芝辗转了几次,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其冽听着他呼吸开始平缓,才翻进去。他还从没这样子迁就一个人,还没这样子哄过一个人,第一次这样关心一个人。他心里暗叹一口气,也就你了。其冽伸手替白泽芝捋了捋鬓发,才发觉触手shishi的。其冽的手一滞,眉头微微皱起。
其冽在床榻边的椅上坐下,看着白泽芝一言不发。他以为住在宫外,已经是够自由了。可是,他却在夜里暗自流泪。是因为自己杀了他父亲?是因为失去了母亲?还是因为自己拿他妹妹要他留在这里?还是这疼痛难忍?其冽不得而知。他本是恋慕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却得到一只暗自垂泪的病鸟。可让他放手,又实在舍不得。其冽第一次对取得的皇位有了索然无味的感觉。本以为灭了他的国,便能把他占为己有了。他可以斩去他的依靠,却对他一直下不了手。其冽心里清楚,若再放宽自由的限度,白泽芝便更不可能属于自己。他会跑得远远的,再不让自己看到。
房间里一点点放亮,其冽看了看窗外,马上要离开了。他看了一眼睡着的白泽芝,皱了皱眉。最终,他翻身离开,匆匆赶去上朝。他舍不得放了白泽芝,也不忍心看他这般难受。其冽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白泽芝没多久便翻身醒来,看着没有之前一醒来就见着的人,心里有些微妙。之前再怎么把其冽关在外面,他都会半夜翻进来搂紧他的。这一次倒是没有进来,果然耐心是会被耗尽的。等他失去兴趣,自己是会被杀死,还是会被放逐?白泽芝不明白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微微紧缩,又稍稍放开。
雪一连下了几日,时大时小,时轻时重。今日飘飘悠悠地,如同柳絮般,却也是安然落到沉积的雪上。白泽芝没有出门,他安静地在书房写字。
司水又是突然之间出现的,没有一点征兆。他拿起白泽芝刚刚写好的字看了看,又朝他看了一眼,微笑道:“字如其人。”
白泽芝看着他,心里的Yin霾一点点散去,道:“你也来写个给我看看?”
司水看了他一眼,笑道:“很久很久不写字了,我想想,距上次写字,大概要一千年前了。”
白泽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这人,看着也就双十年华,比他大一点点而已,怎一说便以千年来计。
“不过画画倒是还能看看。”司水眨眨眼。
白泽芝让了让,司水过去执起笔。蜿蜒在纸上。日光正好,碧波荡漾,婉婉玉蕸,亭亭莲朵。白泽芝不禁靠近几分,静静地看着这宛若仙境的画境。
司水看了一眼白泽芝,温温一笑。这便是莲宫一角,对白泽芝来说,是曾修炼化仙的地方,应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拎起纸一拂。白泽芝看着纸上的东西一点点鲜活起来。伸手一掬,一缕阳光落到手心。池中泉水汩汩,碧波起伏。婀娜多姿的荷叶在微风里舒展摇曳,洁白的莲朵散发出真真清香扑鼻而来。
“很美。”白泽芝轻道。对这不可思议的东西,白泽芝没有惊讶,只感觉熟悉得揪心,明明才第一次看到。
“那你便留着,别人是看不到的。”司水淡笑。常人看到这画,是并不能看出画面是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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