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哎呦”一声,立刻弯着腰捶自己的膝盖。之前不弃故意绊了绿果儿一跤,使她膝盖破了皮。不弃咧咧嘴讪讪地笑,不好意思再求人了……
肖折釉从不弃屋子出来以后没有回屋,而是去了沈禾仪那里。她这几日正和沈禾仪忙着一起给漆漆说亲事。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漆漆就十九了。
肖折釉怎么能不愁漆漆的婚事。
肖折釉去了沈禾仪那儿,认真听沈禾仪说着吴家幺子的情况,心里却犯难。这不是肖折釉第一次给漆漆说亲事了,漆漆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时间久了,肖折釉隐隐明白这个妹妹心里好像一直装着一个人,你若问她,她便矢口否认,恨不得对你发誓。如此,肖折釉也不能多问。
肖折釉真心盼着漆漆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不是师延煜。可是除了师延煜,还能有谁?
“说起来,文陶和罗家姑娘的事儿什么时候定下来?”沈禾仪问。
肖折釉回过神来,说:“之前一方面是如诗和她家里人走散了,也没法向她长辈提亲。而另外一方面我也的确是顾虑陶陶年纪还小。可我也不能只顾着陶陶,不顾姑娘家的年纪。我是想着……等过了年,陶陶也十六了,就算找不到如诗的家人,也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不能耽误如诗了。”
沈禾仪点点,道:“也是,反正眼瞅着就要过年,也挺忙。年后再说吧。”
不出所料,漆漆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肖折釉提着裙子在满是积雪的陆府后院追她,她哪里跑得过漆漆?最后追得脸色发红、气喘吁吁。
漆漆坐在一个小亭子顶,晃悠着腿儿。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扶膝喘息的肖折釉,说:“姐,我不嫁人真不成?”
肖折釉追得太累了,喘得开不了口。
“姐,为什么嫂子就可以不嫁人?因为她嫁过?那我随便嫁个快死的人成不成?等他死了,我就又逍遥快活了!”
肖折釉稍微好了些,她抬眼瞪着漆漆:“能、能不能不说胡话!”
漆漆神情恹恹地嘟囔:“当年你不是还和嫂子说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姐,你应该理解我支持我啊!或者你换一个角度,你当初不想嫁人的时候,别人不理解你、阻止你,你什么心情?后来你嫁给姐夫也是你心甘情愿的,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改主意,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就不能像你这样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漆漆停下来,忽然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知道了!”她扯着嗓子假哭,“你这个破姐姐就是嫌我麻烦!嫌我吃你馒头喝你的粥!我以后给你当丫鬟还不成吗!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哄孩子!”
肖折釉气极,握着帕子的手捶了一下旁边的树干,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来。
“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了!”肖折釉转身往回走,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直到肖折釉走远了,坐在凉亭顶的漆漆才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这青瓦亭子顶上堆积了一层积雪,坐在雪上有点凉。
漆漆低下头,用手指头在一旁的积雪上写字。
——“师延煜。”
写完以后,她轻轻“哼”了一声,扬着小下巴,又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才不是因为他,才不是。
过了年,肖折釉正和沈禾仪给陶陶和罗如诗挑黄道吉日,就传来了喜讯——沈不覆夺了袁顷悍的城池,收服近十万兵马,而袁顷悍则如丧家之犬般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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