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吗?”
邵栖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点头。
“是病患?”
邵栖抿嘴沉默下来,不再回答。
荣雪又问:“是病患?”
邵栖将碘伏放好,故作轻松道:“拿有那么倒霉?上回你清理了感染者的血迹,不也没事么?”
荣雪深呼吸了口气,很像镇定下来,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道:“能是一回事吗?”
说完就往他跟前走过去。
“你别过来!”邵栖从椅子上跳起,退到窗边。
荣雪努力让自己镇定,不紧不慢道:“病毒有潜伏期,就算被感染也不会这么快。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邵栖将慢慢将右手伸向她。
擦过碘伏的伤口,还是很清晰。
“我给张教授打电话报告情况。”荣雪的语气还算冷静,但是拿出手机时,却因为双手颤抖地太厉害,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邵栖叹了口气:“张老师刚回去,让他先休息吧!等他下午来了办公室再说。”罢了,又补充道,“你不要怕,我都没怕的。就算感染了也不一定治不好,咱们诊疗中心不是已经康复出院了好多例吗?”
荣雪将手机拾起来,朝他笑了笑:“是啊!还有张教授在呢!”
她说完,小小的办公室,两人都一时无言。
过了半响,荣雪才反应过来,他还贴在窗边站着:“你坐着休息一会儿,这会儿餐厅快开了,我去打饭过来!”
邵栖点头,慢慢挪到椅子坐下。
荣雪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出门。直到走出诊疗中心,她才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此时已临近中午,太阳正烈,她只觉得晕晕乎乎,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禁不知何去何从,好像连酒店在哪个方位都忘了。
邵栖是因为她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几个医生,才被抓伤。
她还记得一家人共用一盆洗手水,全家八口感染埃博拉的病例。她知道被病毒感染者抓出血意味着什么?
如果邵栖真得感染了……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等荣雪打来饭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已经将恐惧压了下去,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恐惧,影响到邵栖的情绪。
无论什么病症,不良的情绪都会影响治疗效果。
“今天餐厅里竟然有糖醋排骨,我给你打了一大份。”
非洲很少吃猪rou,也幸亏这里是首都,靠近雨林区,才偶尔会有猪rou。荣雪记得邵栖是rou食动物,尤其喜欢吃糖醋排骨和红烧rou。
邵栖接过饭盒,手指小心翼翼避开她。
荣雪微微一怔,又迅速将情绪掩饰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荣雪故意捡着轻松的话题缓解气氛,邵栖也很配合,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一般。
然而,这样的欲盖弥彰,并没有让气氛真正轻松起来。明明都知道对方紧张担忧,却又故作轻松的样子,反倒是让两个亲密无间的爱人有种微妙的尴尬。
直到下午张明生来上班,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邵栖倒也直接,等张明生坐定,便将手背上的伤亮给他:“张老师,上午在学校我的手被抓伤了!”
这若是换在任何一个场合,都不是什么大事,然而此时是在埃博拉肆虐的西非,那学校不是普通学校,而是安置埃博拉患者的隔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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