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诛之而后快的东西。
如果他后来遇到的不是魏先邪,不是梅慕九,他甚至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梅慕九发现他身体抖得厉害,连忙把他搂入怀里,像给他小时候讲故事一样轻拍他的后背:“怎么了?这有什么难过的,你想啊,你天生就不是凡人,天生就比别人厉害,有些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秦衡萧宽阔的肩在他怀里也显得没那么沉重了,乖乖地任他搂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法释怀。
深夜,梅慕九坐在床上修炼,霍孚远长年累月的逃亡和躲藏使他无法安心入睡,便坐在房前守门,顺便望月感悟。
而魏先邪则和秦衡萧坐在村口的一个石磨边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谈过心了。
“你长大了,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魏先邪半是打趣,半是遗憾。
这个他带到半大的孩子,现如今终于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秦衡萧笑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剑时,也吓了一跳。”魏先邪继续道“但这又如何呢?”
“小萧,我总是说,不要问自己是谁。不管你是杀人的剑,还是救人的药,你只需要知道,你会保护身边的人,你会诛杀伤害你的人。那你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秦衡萧眸中掠过一丝光,木然地重复:“保护……”
“是,保护。从我看见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但我也坚信着,你会是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人,从不在乎过往。”
星光飘洒,秦衡萧蓦地拔出了宵断。
夜色下,剑尾的白光携着星屑,美得如同坠下凡的银河。
他沉默地看着,魏先邪也沉默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衡萧轻笑道:“剑用剑,很相配。”
☆、第四十章
青溪蜿蜒,芦花丛丛,白鸥低飞掠水而过。渔船若隐若现,撑船的姑娘每一句歌声都在赞美这个大好的天气。她愉悦地剖水而行,没有发现在一旁深深的芦苇丛中,一个传送阵早已悄然做成。
魏先邪与霍孚远相对而坐,他们中间是一个状如棋盘的圆阵,隐隐的浮着蓝光。
“照你们所说,帝泽的确又寻到了相柳的骸骨,并妄图斩杀白龙,那么……他们必然是想再次淬成魔物。”魏先邪的脸色因为划阵而有些苍白,但依旧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这次,为了成功,他们一定也会进入血武原野。此行凶险,务必保重。”
秦衡萧听出了他浓烈的担忧与不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便又听他道:“你现在不是剑了……再次淬炼,会很疼。小萧……”
“不疼。”秦衡萧握住他的手“不疼。”
魏先邪差点掉下眼泪,忙垂下头,深吸一口气,才道:“快进去吧。我与小远只能送两个人进去,之后我们会一直守在这个阵边,只要你们点燃符纸,我们便会把你们接引回来。”
“放心。”梅慕九安慰了几句,与秦衡萧一同踏入了阵中,魏先邪忙往他们手里塞去一张牛皮纸“这是我们算出来的大致方位,一定要尽快,尽快。”
话音刚落,两人便没了身影,只剩下幽幽的蓝光萦绕在阵上。
“小远,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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