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她又不敢直接面对母亲的注视,对于躲过了这样可预料的尴尬,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最后赵州桥怂怂地选择了迂回路线,她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廊下的小宫女,嘱咐她摆在显眼的地方,最好母亲一回来立刻能看见,自个儿揣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走了。
芷罗宫西偏殿,赵州桥放下手中的笔,长长舒了口气。淡黄色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所有的箭头最终指向一个名字——文采女。
临靠的木窗没关好,风灌了进来,纸边哗哗作响,赵州桥取了镇石小心翼翼地把纸张四角压住,才伸手要去关窗。
窗外的天空像是罩了块黄麻布,土黄土黄地,风刮在身上,燥热的很,不知怎地,赵州桥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心里不踏实。
摆在桌角用来计时的铜漏水声滴答,赵州桥不大懂它的读法,一向是当摆设用的。不过从芷罗殿前值班宫女轮了好几个批次来判断,时辰也不早了。
母亲还没有回来。
小五用过午膳就不见了踪影。
董婕妤也没有如约而来。
这一个个的,都去哪儿了?
大雨珠子说下就下,石板铺就的路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坑,赵州桥扶着窗框的手因担忧不自觉收紧。
赵州桥揭起桌案上晾干墨迹的纸,三折两折塞进前襟,走到廊下撑开油纸伞,半边鞋才踩进水里,前殿就传来一阵喧闹声。赵州桥面上一喜,拎着裙摆就从西侧廊穿跑至前院,果不其然,母亲回来了。
母亲怀里藏蓝色的身影让赵州桥脸上的欢喜之色一滞,瞳孔急剧收缩,落在他衣襟上大片刺眼的暗红,空气中飘散开来的淡淡血腥味更让赵州桥的心揪了起来,“小五,…怎么会”
所有的心思都被抛在脑后,赵州桥丢掉手里的伞,飞奔过去接过母亲怀里的唐渡,怀里的小家伙双眼紧紧闭着,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梦境,眉头不安地蹙起,往日红润的脸庞苍白的像是一张纸,嘴角半干涸的血渍深深刺痛了赵州桥的眼睛,眼泪簌簌而落。
母亲镇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桥,别急,太医很快就到。”母亲的声音仿佛天然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魔力,赵州桥一瞬间变得惶恐不知所措的心找到了方向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将阻碍视线的眼泪逼开,嘴里附和着,脚步快速而平稳地移动,将人抱入内室塌上。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了脉,又掀起唐渡的眼皮看了看,捋着胡子说道:“这位公公是突受刺激,情绪起伏过大,急火攻心导致吐血,并无大碍。”
“大夫,请问他什么时候能醒,吐了那么多血会不会伤了脏腑?”听了太医的话,赵州桥按捺不住问道。
留着山羊胡的太医收拾药箱的手一顿,看向赵州桥的神情有几分不虞,他堂堂朝廷官员上赶着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诊脉本就几分憋火,岂有再受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黄毛丫头诘问的道理
“胡太医有什么不满直说无妨,本宫听着。”淑妃不知何时进了内室,两只手亲昵地扶着赵州桥的肩膀,淡淡道。
胡太医一梗,傻子都看得出来淑妃的袒护之意,他掩饰性地捏着胡子,讪笑一声,道:“淑妃娘娘哪里的话,臣绝无不满。待臣写个方子,照着方子给这位公公熬药,调理几日便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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