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艰难地询问。
她的眼神,竟像是一个孩子,带着最纯最凄凉的渴望。
他叫游秋声,是个很漂亮的男人,是的,我见过他了。我蹲□子,轻声在妈耳边道。妈,他告诉我,当年并不是故意骗你的。他只是想要拿那笔钱去做生意,去挣更多更多的钱,好让你让我能过上好的日子,可是他失败了,贫困潦倒,怕你失望,一直都不敢来见我们。我编出了一个故事,如果故事能让人开心,真假又有什么区别?
他真的这么告诉你?妈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被我按住。
是真的,他一直都想着你,他永远记得那个站在桃花树下,背着手,眼神倨傲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十九岁少女。
妈逐渐地平静了下来,轻声道,那天,他脸上满是油彩,但却依旧漂亮得让人炫目,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慢慢变冷。
他向着我走过来,我很紧张,但却不想表现出来,就这么硬挺着。他走过来,对我一笑,身后的桃花也比不上他的笑容。
妈的眼皮缓慢地睁眨着,像是在播放着回忆的影片。
他说,当我的模特好不好?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是云,软软的,绵绵的,真好听……
妈还在缓声说着,但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
我没有办法拒绝了,他就是一片云,我想抓,也抓不住,想逃,也逃不了,我的身体困了一阵子,心困了一辈子,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我按下了呼叫器,医生赶来抢救,一阵喧嚣吵闹里,我只觉得,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然后……飞走了。
凌晨4点50分,妈走了。
外公外婆虽一直有心理准备,但得知这个消息,仍旧支持不住,卧病在床。妈所有的后事,都由我一手Cao办。
我把妈的骨灰安葬在秦丽旁边,这样她们俩都不会孤单。
忙到第二天中午,我就晕倒了,醒来后看见床边站着唯一与段又宏。
我长吁口气,幽幽道,想以前我身边还是有几个护花使者的,没料到这一年老珠黄,就剩下你们金头与银头俩了。
有我们就算不错了。唯一说着便想打我,半途却红了眼睛,收回手,道,大绮,你都瘦脱形了。
看看镜子,里面的人确实认不出。
现在流行骨感美呗,我笑着想站起来。
段又宏边给唯一做眼色让她拦住我,边道,大绮姐,剩下的事我来做,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我瞪他一眼,道,你小子想将功补过呢?
段又宏又开始嬉皮笑脸,说,是呀,大绮姐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个机会吧。
我知道他们是害怕我身体吃不消,都是好意,不能辜负,也就应了。躺床上输了一天水,等好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往唐宋那跑。
唯一拉住我,道,姑nainai你就消停下吧,真不怕歇菜啊?
我这样一个女流氓,哪里能说歇菜就歇菜呢?我笑。
唯一担心地看着我,说,大绮,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要有人敢笑,我立马让他变不成人。
哪有安慰人安慰得这么血腥的?我说。
大绮,你别憋着,憋出病来我没钱给你治的。唯一继续劝说。
我真没事。我笑。
我明白唯一的关心,妈去世后我一滴眼泪也没流,不是恨,只是我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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