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俺保管给你弄到介绍信,社会还是需要像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比俺们庄稼人强,只会种地,啥也不懂。”
刘二柱笑起来,透着几分憨气。
傅冉不赞同,夸他:“庄稼人怎么啦?柱子哥,没有你们庄稼人,我们还都饿肚子呢!”
“呵呵...”这话刘二柱听着舒心。
一路闲聊,赶到镇上,刘二柱熟门熟路带他们去大华油坊。
自打五六年改造之后,合作经营,再无私人之分,大华油坊是祖上传承下来的榨油手艺,原本属私人所有,后来被公家买去,占了主要经营权,华家的老手艺人华师傅还在油坊为十里八乡的乡亲榨油,只不过挣的钱全进公家腰包,他每月只拿十五块五的工资。
不大的门脸儿,往里进三间通房,靠墙放一个几乎半面墙高的榨仓,屋里弥漫着豆油的香味,华师傅正忙着“包饼”,他徒弟扔下梢竿过来:“为人民服务,劳动不分贵贱,同志来榨油?”
傅冉张张嘴,把红宝书上的语录一咕噜忘干净,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下意识就抓上颜冬青胳膊。
“合作经营,无贵贱之分。”颜冬青拍拍她脑袋,把布兜递给华师傅的徒弟,问:“几天能榨出来?”
小徒弟麻利的倒出黄豆过磅,笑说:“起码得两天。”
白日里开榨,师傅们铆足劲,和着号子,把撞杆一遍一遍地撞向楔子,撞得越响出油就越多,在“隆隆”的木榨声中,浓浓的油香味也随之弥漫在大街小巷。
筛豆、车豆、炒豆、磨粉、蒸粉、踩饼、上榨、插楔、撞榨、接油,这里面的功夫全在油的醇亮度中体现。
十斤黄豆,两毛钱的手工费,颜冬青掏出五毛钱给小徒弟,找回的三毛递给傅冉。
傅冉抬眼看他,眼里透着疑惑。
颜冬青咳一声,低声道:“留着花,你挺穷的,不是么。”
傅冉心里道她哪穷了呀,只是守着嫁妆不敢放出来花而已,不过兜里揣着这三毛钱,她竟然生出吃皇粮好幸福的感觉...
“谢谢三哥...”傅冉冲他笑,声音也格外的甜。
要命要命。颜冬青忙转开脸,耳根子发烫。
傅冉没注意到他异样,余光瞧见洋灰台子上放的麻油,盐水瓶子装着,喷香。
“小师傅,麻油卖不?”傅冉问。
小徒弟笑道:“卖,咋不卖呐,不要油票,就是贵些,一块五一罐,要是拿着芝麻换,五斤芝麻换一瓶。”
像芝麻这样的经济作物,农村房前屋后不给种,非得年末支援国家之后才能平摊,一个人约莫能分到两斤,会过日子的舍不得换麻油,就拿到油坊兑钱。
“也回收芝麻?”
小徒弟格外耐心:“收!五毛一斤。”
傅冉心里有了打算,冲小徒弟笑笑。
小徒弟也就十五岁,还没娶媳妇呢,瞧见傅冉笑得这样好看,止不住的脸红,也跟着咧嘴笑。
笑着笑着,眼前换了张没啥表情的脸,小徒弟不觉收了笑,眉头隐皱:“同志,你有啥要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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