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剪子把花jing减去一截,摆在瓶子里,并不回头说:“我也知道衣服好看,那衣服贵是其中一点理由,最主要的是,”她转过身看着张戎,“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不过是商人的女儿,这样昂贵的衣服穿在身上是何异于沐猴而冠,不lun不类。”
张戎听她这么说心中觉得很意外,他在跟随张劭溥之前是跟随一个富商的,他的三个姨太太逛街,恨不得把成衣店都搬空,他一直以为所有的太太小姐出门都是这样。沈令迩看着他垂着头,忍不住笑问:“是不是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
张戎想了想措辞说:“沈小姐的确不同凡响。”
张劭溥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脑子里还在想过几天攻打长沙的计划。司机叫纪云,跟随张劭溥有五年了,说话也比较随意:“今天我和张伯陪沈小姐逛街了。倒是有一桩趣事。”
张劭溥回过神,凌厉的眼神慢慢变得平静:“什么趣事?”
“沈小姐去了裕兴衣庄,什么都没买只逛了一圈,先生猜是因为什么?”
张劭溥一愣,说:“难道是这位沈小姐没带够钱?”裕兴衣庄他听吴旅长说过,衣服贵的离谱,吴太太还偏喜欢里面的衣服,说贵气,他也不明白里面的衣服有什么好,“让张戎提我的名字,再把钱送过去就行。”
“不是不是,沈小姐说那的衣服一件就斥资上百,按照现在的物价,一块银元足够买十斤米,几百的衣服买回来还不是等着老鼠咬,先生你说,这沈小姐算不算一个妙人?”
张劭溥笑了笑:“时下北平女子都喜豪奢,沈小姐这样的女子的确少见。”
*
沈令迩坐在梳妆台前,她拉开妆奁盒,里面摆着一套全新的首饰,每一个都缀着指节大的珍珠,单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张戎说是张劭溥命人送来的。不知道他对这个白捡来的太太有什么想法,她的手指摸过一件又一件的首饰,府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是张劭溥的太太,可佣人都叫她沈小姐,这称呼显然都是他的默许,沈令迩想着,张劭溥大概不太想娶妻的。
她把珍珠耳环戴在耳朵上,镜子里的年轻女人长相不过尚可,脸色有点苍白。她涂了一点胭脂,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还是年轻有优势,她想着,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她没有烫发,虽然时下的太太小姐都喜欢把头发烫卷剪短,她摸着头发微微垂着眼。
她听见了汽车的声音,折兰在门口说:“小姐,张先生回来了。”
沈令迩薄薄的涂了一层口脂,看上去气色不错,她站起身走到窗帘后。看见一个男人从黑色的车里出来,穿着黑色的风衣。
这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沈令迩环着胸看着他,比在火车上看得更仔细,他的身姿很挺拔,下颚微微扬起,露出深邃的五官,他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在夜色中依然像鹰一样锐利。
在如墨的夜色中,他的风衣被风吹得鼓起,她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进大门。
张劭溥走进门,张戎上前帮他把外衣和帽子取下来,挂在衣架上。他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回家,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座房子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女人的气息,让他无法忽视。
比如在庭院里的秋千,比如说摆在餐桌上的玻璃花瓶,还比如养在廊檐下的茉莉花。他的观察很敏锐,但是他没想到过自己会中这个敏锐的观察力去观察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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