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到机场?”
“没有没有没有。”鹤岁还在为柏知寒不肯来送他而生气,他闷闷不乐地说:“李叔叔送不了我了,我得自己打车过去。”
“你在哪里?”
柏知寒听出鹤岁语气里的不满,即使他看不见鹤岁,也想象得到鹤岁说话的时候鼓起了两腮,气得要死的模样。他黑沉沉的瞳眸间掠过几分不明显的笑意,柏知寒缓声道:“我来接你。”
“不要你来接我。”鹤岁随时随地作起来,他玩着行李箱的拉杆,哼哼唧唧地说:“反正上学和我比起来,上学比较重要,你的心里只有学习,我决定不耽误你的未来了。”
“我们的未来。”柏知寒的手指在车窗上富有节奏的敲击着,他说:“我一直在机场等你。”
鹤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问他:“你不是说你要上课?”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谁?”
鹤岁被柏知寒问得脸又红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柏知寒说的是自己,但是还是很想听柏知寒亲口给自己说一遍,于是鹤岁装傻,瓮声瓮气地问他:“你的心里只有谁呀?”
柏知寒配合地说:“周从心。”
鹤岁被他哄开心了,这才肯给柏知寒报自己的地址,“我在——”
才说出两个字,鹤岁就觉得喉咙那里止不住得疼了起来,一股脑涌上来的腥甜味道也呛得他不停咳嗽,还有点喘不上气。车水马龙在鹤岁的眼前一点一点模糊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极为艰难,鹤岁捂住喉咙,好半天才说:“……柏知寒,我好难受。”
第20章 心肝宝贝20
闹市的嘈杂逐渐远去,缺氧使得鹤岁手脚发软,没有办法再把手机拿住。下一秒,“砰”的一声,屏幕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连同柏知寒的声音也一并消匿。
系统语调轻松地说:“我们要走了。”
鹤岁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胡乱擦了一下鼻子,手背上全是血。
“你得好好感谢一下我。”系统帮鹤岁把痛感调到最低,贱兮兮地说:“其实只有当柏知寒说出‘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的时候才算完成任务,但是那肯定还得等上好几年。我给你作了一个弊,我们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了。”
鹤岁气得要命,他宁愿再多等上几年,只是脾气还没有来得及朝系统发出来,意识便被硬生生地抽离。
恍惚间,鹤岁用尽全力想把手腕上的藏青色手串拽下来一起带走,却没想到他的指尖才触及手串,一颗颗打磨圆润的菩提根在顷刻间“哗啦”坠落,四散着滚开,他连一颗也没能抓住。
鹤岁在意识彻底涣散之前,一下子记起来柏知寒把手串给他的时候,向来漠然的眉眼分明柔和不已。他对自己缓声道:“我只想你岁岁平安。”
岁岁一点也不平安。
天色就在此刻沉下,天光变得黯淡。横斜的光与影彼此对峙,沮丧的黄昏不再拥有火烧云的热烈。一簇风悄然拂过枯枝,它已将这座城市仅剩的绿意卷走,只好寂静无声地期盼着初雪将一切掩埋。
再度睁开眼,鹤岁已经不是周从心了。
锦衣着身的侍女才将层层纱幔放下,转身将紧闭的朱窗半掩。她稍微挽起衣袖,轻手轻脚地将鎏金香炉里的香料换作了安神的香料。侍女低着头,绘着瑞雪红梅的屏风之上映出她极为娉婷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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