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司徒凛月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若是一个一个车轮战缠着我从早打到晚,我也是要输的。
左玄歌手一紧,茶水漏了些在衣襟上,他不经意一笑,伸手轻轻拂去滚烫的水珠,就算要输,凭着司徒凛月的功夫全身而退总不成问题。
木门很快被推开,一身黑衣带着屋外的露气进来,清月和星芒都留在了屋外,屋子里一时只剩了苗音、左玄歌和斜阳三人。
“笛老啊,我的房间在哪儿?我有些乏了。”左玄歌困顿地伸了个懒腰,他是个知趣的人,苗音特地将斜阳请进来,肯定不是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看的。
“没错没错,左公子辛苦了整整一夜,笛某思虑不周,竟还让公子在此干坐着。”
苗音和斜阳送左玄歌到客房歇息,他们俩还未走出房间,左玄歌便和衣躺下,仿佛真困得不行了。
走出几步之后,斜阳又回转了身,屋外打斗之声呼呼作响,他得贴紧窗户才能听得清屋内人的呼吸声。
苗音瞧着他的动作面上浮现笑意:“你……”
斜阳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他轻手轻脚地推开窗,闪身进屋,飞速点了左玄歌的睡xue才走出屋子,还不忘谨慎地将窗户关好。
苗音撸了撸胡须:“斜阳大护法果然心思缜密思虑周全。”
斜阳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这小子鬼得很,不得不防。”
苗音面露讶色:“你认识他?”
斜阳继续摇头:“不认识,会把司徒凛月引到这儿来的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两人言谈之中已经走回了正厅,屋外厮打激烈,屋内一盏黄灯,却显得静谧而深沉。
黑暗中左玄歌突然睁开了眼,他嘴上扬起一抹邪邪的笑,想让他乖乖睡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掀开被子下床,迅速地出了屋子,整个木屋里只剩了他们三人,而屋外激烈的打斗成了他天然的屏障,他在木屋里自由走动,伏身在正厅外的走道上听着里面苗音和斜阳的对话。
苗音为斜阳斟上满满一杯茶:“你且说说,此次京城之行的结果如何。”
斜阳摇头,面色沉重:“我没见着他。”
苗音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没见着就是还有机会了。”
“左府的二公子接见了我,他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苗音眉头紧蹙,良久才道:“这左二公子是左家的长子,在朝中已经颇具实力,也是最受朝廷上下看好的左家公子,若是他拒绝了的话……”
“基本已经没有再谈的希望了。”斜阳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凝重,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苗音对他如此消极的想法有些意外:“可是,毕竟还未见到左承胄本人,还是尚存一线希望的吧?”
“不。”斜阳语气很肯定,“我与那左二公子交谈之间,已看出他不是一个大度之人,此事他既已回绝,就绝不会再给我们机会,左家大小事务现在都是他在打理,正值新旧交替之际,他怎会让父亲驳回自己的主张呢?”
苗音是一点即透的人,同样做父亲的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毫不顾忌儿子颜面的,看来此事确实已无回转余地:“罢了,此事原本机会就甚为渺茫,另外还有一事……”
苗音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四目相对,俱是悲戚不已,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似乎沉重地让这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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