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病,得治,苦于没药。
唐肖把电视给关了,屋里突然又是一团漆黑。宁愿知道他走近了,因为闻见他的气息,似乎有一种微妙的不同于往日的起伏。他站在那定了会儿,几乎只隔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一股发酵了的麦芽的味道,去洗干净。”唐肖冷冷地道。
宁愿愣了一下,笑得不轻:“行啊,按这个版本,还要不要在床上等你?”
“我睡觉了。”
这个世界,时而莫测得异乎寻常、超乎想象,或许正因为如此,仅有的秩序至少能给予不安的内心微小的宽慰。唐肖习惯于这种秩序,就好像所有的事物都该在它原来的位置便是最好,每一扇大门都有打开它的钥匙、每一个谜题都有确凿的答案,如果这样简单、没有例外,甚至每一种疾病都有能够治愈的方法,生命可以苍白却漫长。
手术室外常常有两种人生,一种悲喜交加,另一种则是悲痛欲绝,时刻提醒唐肖他的臆想也是一种绝症。至今为止,唐肖的人生里有过两次意外,一次是发现自己在性向的问题上站错了队伍,另一次,是喜欢上袁飞。如果前者是别无选择,那后面这件事大概就算是咎由自取。
唐肖一直警醒自己,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在急诊室的实习生也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摸清楚,唐医生“事不过三”的处事原则。头一回遇到问题,找唐医生准没错,他一定认真负责手把手地把你给教会,第二次也没关系,唐肖准能帮你把遗漏和不足指出来,可到了第三回,你要是还犯同样的错误,在唐医生这儿就没有任何借口。
工作时间一长,唐肖回到家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爱说话,也没人说话。前阵子,宁愿那小子还能准时下班,有时候两个人坐在客厅宁愿吃他的外卖,唐肖看他的新闻,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子连着几顿吃泡面就让他搭个伙。这小子话多,吃饭没有安分的时候,不是聊他这一天碰到了什么样的客户,就是对国内外新闻评头论足,唐肖那会儿嫌他烦,现在回到过去安安静静的状态,反倒不习惯了。
这种感觉不是头一回,可上一次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宁愿全家搬走以后的那个除夕,他发现没有那小子在身边胡闹的春晚已经不是那种滋味。
那天下午的手术,有个实习生忙中错乱,其他人都为他捏了把汗,果然出来一回合后唐医生就给了脸色,以至于下了班有个学生还特意来停车场找他,问唐医生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唐肖这时也觉得那句考虑一下自己适不适合当医生有点过分了,只是说不上来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情绪。
唐肖去了趟超市买这个星期的补给,晚上打算做凉面,想起来那小子上回把剩下的半罐花生酱全用完了,差点没噎死人。不知道宁愿回不回来吃饭,唐肖想了想,觉得打电话不合适,短信又太矫情,在超市绕了一大圈,该买的都买了,号码摁了一半,两遍都没拨出去,短信反复改了三四回,到收银台,被后面一位顾客冒冒失失地这么一推,倒是意外地发了出去。
结果,一直没回音。
唐肖游了几个来回,到家把面做了刚吃完,这小子回来了,见桌上那一盘凉面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刚去了趟健身房,宁愿刚说完下巴就托不住了,被裹在面底下的辣椒酱给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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