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不知道性子如何。叫什么名字?江郎,这真是你女儿?”
江道常待要再开口,没想到甄文君迅速会意,早他一步上前问好,说了自己姓甄,是江公之女,今年已经及笄。
王牙人连着说了三声好,忽然敛了笑容对江道常厉色道:
“你姓江她姓甄,你们怎么能是一家人?而且这张脸我怎么瞧都没和你相像的地方。别是诱口,我这儿可不收。”
江道常满脸堆笑:“您说哪儿的话。这孩子千真万确是我女儿,我养女。模样是随了她亲生的阿母,长得有几分俊俏,若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我,我还真舍不得。毕竟也跟了我们这么些年,好吃好穿的都给了她。我这回也是趁我夫人出门去才偷偷带她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口抹眼泪,眼泪抹开和了一脸的黑泥。
甄文君见江道常真是学什么像什么,心里暗暗叹服,谁能相信就这样一位田舍汉居然是暗杀高手。既然江道常如此卖力倾情演出她也不好只是傻站着,甄文君用力揉了几下眼睛,将眼眶揉到发红之后撑起眼皮,眨也不眨。只要眼睛不眨很快就会酸涩难忍,再坚持一会儿眼泪便会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砸。以前她惹事要被阿母揍的时候都用这方法讨饶,没想到今日竟还能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阿父,我也舍不得阿父跟阿母……”甄文君拉着江道常的衣角,哭得满脸眼泪。
江道常见她能瞬间哭成泪人,居然比自己还能演,一时有点儿出戏和恍惚。
王牙人:“行了行了,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儿,可好在这模样还算标致。既然不是诱口那我就收了。话说回来,我这儿可只有绝卖,有卖无赎。你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契劵拿钱走人,从此之后你这女儿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江道常立刻“哎”了声应下,搓了搓手,在契劵上按了手印,拿了碎银之后又嘱咐了甄文君两句,一定要听王牙人的话,莫要惹麻烦。甄文君知他话里有话,一面点头应了,一面看王牙人庸俗的妆容之下已经尽现老态的脸,不知此人是否也是谢家的棋子,定要找机会试探一番。
没想到这试探还没找着机会,转手她就随着另外十来个女童一起被丢进马车里,一路辗转被倒卖了好几次,每次倒卖价格都会随着牙人的一张巧嘴往上翻。几个女童在颠簸中吐得肝肠寸断,倒手的各牙人完全对其不闻不问,任凭她们一天天衰弱下去。
甄文君实在不理解这些牙人们的脑子。即便是商品也都是花银子买来的,万一真死在半路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不过回头想来这光景食物比人命贵,这些牙人一个个Jing明脑子会算账,宁可她们病死也不花愿花钱。想起跟江道常拆招时曾经无意间找到一种草药似乎能够固原补气,无论是否对症,反正摘来吃吃看。
吃过草药后呕吐最厉害的两个女童总算是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气色稍微好了一点点。她们俩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块蒸饼,偷偷塞给甄文君,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马车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十来个女童也陆续被瓜分,随行者越来越少。
荒年本来食物就珍贵,一块蒸饼甄文君藏了很久一直舍不得吃。每次想吃的时候都会想到阿母,不知道她现在境况如何,能不能吃上一块热蒸饼,便忍住馋意将蒸饼揣牢牢地揣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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