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身边,伸手抹去阮疏桐腮边的一颗泪水。
阮疏桐咧着后槽牙龈(--!)眼睛眯成一条缝哭的很伤心。
徐宁皱皱眉,复又伸出手,指腹细细拂过阮疏桐的脸颊。
阮疏桐忽然不哭了,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徐宁。
徐宁又去摸阮疏桐的手,不想手指被阮疏桐抓住,小孩子咧着嘴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叫什么,却不哭了。
徐宁抬起手,想要抽回手指,小孩竟紧紧抓这,水汪汪的眸子中似含了天大的委屈。
徐宁只好由着他这样抓着自己,细细摩挲小孩的皮肤,小少爷的手,好软......
阮徽推推徐广:“令郎似乎与疏桐很有缘呢。”
算命先生说:徐宁命里无妻。
徐广跳起来,掀翻了算命先生的摊位,一手抱着徐宁一手牵着他的汗血宝马,拖儿带女(?)的走了。
徐广发誓要定下儿子终身大事。
时值阳春三月,和风回暖,正是发情的好时节。
徐广换下往日里的铠甲劲装,穿了一身浅色的袍子,系着浅色发带,一派儒将装扮敲开了太师府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一溜兵卒,统一着装,整齐划一踏正步。
太师的小孙女今年五岁,正好配他家宁儿。
要说徐广其实长的不错,只可惜啊,战打多了,线条太硬,眼神太利,只是站着就不怒自威。加之平日里练兵有素,身后那两排兵士搞得像阅兵式一样,昂首挺胸,站的笔直,表情冷峻肃杀,只差有人振臂一呼,便一齐高喊:保家卫国,宁死不屈!一副慷慨就义的摸样。
太师吓得当场高血压发作,白眼一翻,厥过去了。众人掐人中,灌汤药热火朝天忙成一团。
待太师缓过气来才搞清楚,徐大将军是来联姻的,不是来“雷老虎抢亲”的。
太师按着胸口顺气,虚弱的说:“不敢高攀,不敢高攀哟!”云云。
徐广只好窝着一肚子火带着人又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徐宁坐在窗子前,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看见徐广进来,垂头丧气,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纯净之气,顿觉如沐春风神清气爽。这父子俩天生冤家不对头。
徐宁大声朗诵:辅赞藏诸用,庸人自扰之。惟公知好静,与物尽忘私。
徐夫人一边为夫君宽衣,一边忍不住掩嘴偷笑。
徐广问:“什么意思?”
夫人答:“活该。”
徐广暴跳如雷,冲过去,提着徐宁的腿,一顿暴打。
徐广坚信棍棒出孝子。
徐宁抗议:家暴!
广曰:驳回。
简单加粗暴的家教啊!
徐宁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其实,在郢朝,这样的人并不少。不过,像徐宁这样真正有资格的却不多。大部分,只是那些所谓的饱学之辈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故作清高罢了,实则不过泯然众人矣。
而徐宁不一样,他是真的很有才学,这从他老爹每每的叫骂中可以看出。徐广常常威风凛凛的站在院子中央呵斥徐宁,类似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到底还能干吗?
又或者:百无一用是书生。
云云。
徐宁基本当他老子是一团发癫了的空气直接无视,有时候被说的烦了,就放下笔,念叨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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