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知道要不要对这个人开枪。她想起跟克拉克的承诺、想起娜塔莎的教导，想起法律和道德、还有生存的本能。

    就在这时，杀手不顾蝙蝠的攻击，强行将嘉德丽雅击倒在地。

    嘉德丽雅后脑撞上地板，强烈的疼痛令她头晕目眩。和娜塔莎的训练闪过脑海，她反射地以手肘攻击杀手的太阳xue，同时抓起枪、扣下。

    枪声在嘉德丽雅自己的尖叫、和保安们破门而入的巨响中，划破展览会场上空的夜幕。克拉克从窗口跳进来，揍晕那名杀手，将嘉德丽雅揽到怀中。

    “你还好吗？嘉儿？看着我。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嘉儿？”

    克拉克捧着嘉德丽雅的脸，急切呼唤。嘉德丽雅因着方才的枪声陷入暂时性耳鸣，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一串模糊的噪音。嘉德丽雅转头，看见那群保安拿着枪包围杀手，一个带着眼罩的黑人出现，为什么尼可弗瑞会在这里？

    尼可弗瑞看了眼嘉德丽雅跟克拉克。

    克拉克抱紧嘉德丽雅，不停检查嘉德丽雅有无受伤。

    嘉德丽雅低头，抹了把脸颊。都是血。是那个杀手的血，她轰掉对方一边耳朵。

    蝙蝠不知何时已从房内消失，留下不幸阵亡的几具蝙蝠尸体。会场欢声雷动，烟火掩盖了这场不成功的谋杀。尼可弗瑞指挥着探员们将杀手带走，走向嘉德丽雅，伸出手。

    “给我那把枪。”尼可弗瑞说，俯视嘉德丽雅和克拉克，神情肃穆，目光锐利。

    嘉德丽雅这才想起她还拿着一把枪。她把枪交给弗瑞，发现自己靠在克拉克胸前，冷汗冒了一身。

    “没事了，没事了……”克拉克亲吻嘉德丽雅的头发，不停安抚她，紧紧抱着她，“我在这。我就在这。”

    弗瑞带着他们到会客室。霍华德跟玛丽亚很快就赶过来。玛丽亚先让人给嘉德丽雅清理身上的血迹、换了干净的衣服，给他们准备热食，待嘉德丽雅情绪恢复后，才开始谈话。

    “你还好吗？嘉德丽雅？”霍华德关切问道。

    嘉德丽雅靠在克拉克身旁，两手捧着玛丽亚给她泡的热可可，其实是惊魂未定。这可跟和娜塔莎去打猎不同，完全不同，根本不能比。去打猎只是打猎，森林里有很多小动物会帮她的忙，就连大棕熊都听她的话，而且有克拉克跟娜塔莎。被追杀是被追杀，没有小动物、没有大棕熊、没有克拉克、没有娜塔莎。

    “我不知道。”嘉德丽雅茫然地看着坐在茶几对面的霍华德跟玛丽亚，“我打掉那个人的耳朵。我会被告吗？会进监狱吗？”

    霍华德愣了下，大概是没料到嘉德丽雅会这么问。玛丽亚答道：“不，不会。放心，甜心，没有任何人会为此责难你，你也千万别自责，你这是正当防卫。”

    嘉德丽雅低下头，沉默了会儿，抬头，又问：“有两个杀手。你们有抓到另一个吗？”

    霍华德注视着嘉德丽雅，开口。“有人会去搞定这些事。你做得很好，嘉德丽雅。”

    “那个女助理呢？”嘉德丽雅追问。

    “她在医院，受了点伤，没有大碍。”

    嘉德丽雅松了口气，靠在克拉克身上，暂时不想说话了。

    克拉克搂紧嘉德丽雅抿唇不语，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嘉德丽雅。霍华德看着这两个孩子，无声叹气。

    “嘉德丽雅，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现在，你能回答吗？”